角的浅笑含着只有龙誉能读懂的深意与玩味,“不过大唐当了那么久的中原霸主,高高在上得久了,便会自然而然地忽略掉许多问题,比如南诏,在他眼里是一条忠诚的狗,不过也仅仅是在他的眼里而已。”
“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狗急了也会跳墙’么?畜生尚且有争权夺利心,更何况人 ?'…'”烛渊上眼睑微垂,晨光洒照在他的脸膛上,使得他弯长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层淡淡的剪影,无端迷人,“而那所谓的忠诚,也仅仅是在大唐眼中的表现而已,大唐便以这眼里的忠诚一味地将小小的南诏如奴隶一般踩在了脚下,而这世上,又有谁人会心甘情愿地当奴隶?”
“不论是人,还是畜生,在弱小之时总会想寻求强大力量的庇护,而一旦自己有了力量,便会想要从强大力量的掌控中脱离出来,甚至,会反咬一口所谓的恩人一口也不一定。”
“阿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烛渊瞧着龙誉一直没有反应,便再一次凑近了她的脸,将自己的鼻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龙誉慢慢抬眸,入目,即是烛渊一直含着笑意的墨色瞳眸,“阿哥的意思是说,大唐在利用南诏的同时,南诏也在利用着大唐?”
这是她从未有想过的问题,大唐与南诏,强弱差距如同天壤之别,南诏的勇气与野心……会给南诏带来怎样的将来?
“不然那大王子殿下又何须瞒过唐军眼线偷偷摸摸地来苗疆?”烛渊用指尖轻拨着龙誉的睫毛,“而且虽说大唐或许目中无人得难免有些糊涂,不过还是不乏聪明之人,否则也没有三年多前与苗疆达成的停战协议——驻兵苗疆,而这驻兵自然不是单单想要控制苗疆,更是预防着将来有一日南诏反叛便于出兵镇压,由此可见大唐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南诏的忠诚。”
“可是奸人似乎总比忠臣多,聪明人似乎总是命短,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苗疆驻兵逐渐减少且松散的状况,对苗疆来说,自当是好事一件,对南诏来说,更是天大的好事,在大唐心中,南诏对大唐的忠诚,只会是有增无减。”
“南诏,如今正谋划着利用大唐的力量统一洱海地区,同时也谋划着如何摆脱大唐的控制,以独立的姿态立于这个天下。”墨色的眸子忽然敛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深沉,“只是,如今南诏内部自乱,怕是等不到野心昭昭的那天便被自乱给毁了,所以,才会有人来到苗疆,寻求苗疆的帮助。”
南诏,真是野心不小。
而它来苗疆想要寻求的,真正的,只怕不仅仅是他阿妹的帮助这么简单。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