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后知后觉荆年那天在房顶的言外之意,一拍脑袋,去搬救兵了。
经过概率预估,上门找他必定会吃闭门羹,所以我从书上撕下一张纸,简要写明来意,叠成小船,早上出门时放入“银河”中,让船漂到对岸。
荆年回来应该就能看到。
这天傍晚,被长老留下来训话的我依然回来得最晚,火烧云绚烂,纸船已在岸边泊了好一会儿,仿佛也被染得五光十色。
我拆开纸船查阅。
荆年并没有回话,只在纸背面画了一只小狗,虽寥寥几笔,但神态足够生动,脖子上还有个很细的黑色项圈。
我顿时明白过来,他画的是我。
荆年对养狗的执念真是莫名地深。
我随手拿起笔,在旁边添了个凶巴巴的小人,故意画得鼻歪眼斜,比荆年本人丑了十万八千里,打算明早放进河里回敬他。
画完后,我将它凑近灯盏细看,却发现这纸内藏玄机,显然是被荆年施了术法,一挨到火苗,小狗的两只前爪下浮现出两个字来,分别为一个“是”字和一个“汪”字。
原来他是给了我回复的。
字和画结合荆年的常用语气,连起来就是:
“想要我帮你么?”
“你只能回答「是」,或者「汪」。”
好无聊一人,我决定不回敬他了,否则显得我和他一样无聊。
随手将纸揉成团,扔出窗台,不料却听到一声奇怪的叫嚷。
我探身出去,看到了属玉鸟。
“属玉师兄,你怎么来蚀艮峰了?”
它今天一点都不温和,梗着脖子冲我骂道:“就是你这厮用纸团扔我?”
真是怪了,平日里属玉鸟开口都是秦属玉的声音,今日却是调子高音色又哑,颇似公鸭嗓。
见我愣住,又用爪子拨开纸团,无情评价道:“好丑。”
“那……那是因为我以前从来不用毛笔写字。”
想起屋里还有字帖,我便去翻找。它也跟着飞进房间里,四处打量:“别翻了,反正你也不懂书上字的意思。”
我眼疾手快地掐住它的脖子:“你是谁?快把属玉师兄交出来。”
“咳咳……你轻点……我就是属玉鸟……秦属玉去找薛长老了……我闲着无聊就想找人说说话。”
我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说,平时你只是代为传话,其实你是有自我意识的?”
属玉鸟抖了抖身上被我薅下来的木屑,骄傲道:“那当然,制造出有灵智的木偶,正是偃师一族世代相传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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