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流恍若未觉,口中讷讷不成言:“那些人……母亲……都是澄流做的?”
“望、你们兄弟二人,勿要、轻信此等,荒谬之言——”
银光倏现,话音骤断,父亲宽大的身躯带着利剑向后仰倒,剑身自左方划过赵清絃后腰,红纸摊开在地,久别的重逢似乎在这瞬间被拉长,父亲慈祥的表情亦凝在脸上,直至永远。
一切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赵澄流走路摇晃,彷佛一具没了意识的傀儡,混沌的神识被浓雾笼罩,团团黑雾化作故人身影被他斩杀在地,逐渐交错成血色的梦境,梦中有谁低声耳语,道是双生子不祥,终该舍去其一。
他手执火把,以火光窥看远方,当最后那道黑影倒在血泊,唯余一个咳得撕心肺裂,虚弱不堪的自己,方知梦里独他一人存活。
可他从来都不是该活下去的那人。
若双生子是命途相仿,他便披荆斩棘;若空有皮囊相像,他就毁了这张脸——赵澄流举起火把贴向“自己”的脸庞,赵清絃错身避过,强压下喉间腥甜,两手抹血握诀破咒,只见赵澄流身形稍顿,手中的火把应声落地。
赵清絃再又咯血,赵澄流身上的咒术痕迹极淡,他无法肯定地道出此时的异状是否由傀儡术造成,他也许成功破咒,也许没有。
“不孝儿赵清絃,金门之内屠我赵氏族人,今又弒父、杀母,此身罪孽难赦,天理不容,更祸及护我爱我者……”
赵清絃抽出父亲胸前那柄剑,深深吸气决定放手一搏,他顺着火海走到母亲身旁跪下,在她无法瞑目的注视下强压喉间哽咽,叩首请罪:“纵得兄长庇护,尚且苟活于世,亦知昔今皆不得善缘,更遑论求得善终。”
“先祖教诲未忘,奈何血仇已结,恕难听从,今后所行之事有违常伦,不敢奢望族人谅解,只盼……”赵清絃前额紧贴在地,余光瞥了倒在血泊的团子一眼,未有再往下求愿,声音颤抖:“赵清絃在此立誓,必将用血肉偿还族人,永世不忘父母仇——”
赵澄流口鼻里尽是焦苦味,他茫然睁眼,脑海一片空白,独见遍地的残肢断臂,而赵清絃跪在血海,趔趔趄趄地朝自己走来。
他们已有叁年未见,素闻咒禁师乃国师掌权的工具,当看见昔日神采飞扬的少年现今虚弱不堪,无力握剑,他忽觉一阵鼻酸。
“澄流。”赵清絃望向赵澄流,扯出一个笑容,首次生出傀儡术是如此方便的念头,庆幸他能忘却方才的一切,并努力让微颤的声音听起来与寻常无异:“是我杀了父亲和母亲,这样你还愿跟着我吗?”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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