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师父。”他轻声叫道,一如昔年被颜广闻领入师门时的模样。
“如果师父是我,一定也会像我这般做的。”
冯大夫开的药已经煎好,颜广闻贴身丫头倒了一碗端来。还没走近颜令仪的卧房,忽然听到房中一声炸响,接着窗户应声而破!宋阙破窗而出,直接撞翻了侍女,那一碗汤药泼在地下,瓷片飞溅。
宋阙并不停留,径自纵身远去,屋内传来颜广闻痛苦的呻.吟。丫头慌忙冲进屋中,只见屋内摆设皆成齑粉,颜广闻倒在地上,身上满是斑斑血痕。
“老爷!”她伸手去探颜广闻鼻息,伸到一半忽然被颜广闻掣住。气喘吁吁的颜广闻紧紧捏着丫头手腕:“告诉令仪,七日断肠散的解药还差一味药引,没有药引,解药只能缓得一日之毒……”
说到这里,颜广闻目光开始涣散,但他依然坚持说下去:“你一定要告诉她,药引就是百……”
话犹未了,颜广闻已然断了气。侍女木然坐在原地,忽然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
城西十里坡,距离乌鹭西城门恰好十里,因此得名。和传说中的十字坡只一字之差,好在并没有人在这里卖人肉包子。开张的只有一家小小茶铺,迎来送往,供人歇脚。煮茶的茶壶热气腾腾,燕月生坐在茶壶之后,用壶上蒸汽暖手。
“你为何约在城外?”
颜令仪在她对面坐了,招手叫道:“小二,来一壶新茶!”
“我已经得罪了颜城主,若是在城中继续逗留下去,只怕今日连城门也出不去。”燕月生翻过手烤火,“我孤身一人,自然得谨慎些。”
“你那么大能耐,谁能拦得住你?”颜令仪哼一声,“解药我已拿来,秋庭谱呢?”
燕月生掏出镯子放在桌上,颜令仪伸手去取,却被燕月生阻止了。燕月生按着芥子镯,言简意赅:“解药。”
“解药已经没了,”颜令仪说到此处有些心虚,但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我爹给了我解药药方,你回去配出来也是一样。”
“药方?”
燕月生咀嚼这两个字的分量。颜令仪从怀中摸出一张薄纸,就这么递过来。燕月生放开芥子镯,伸手去接药方,顺手帮颜令仪掸了掸衣袖在桌上沾染的尘埃。只见黄纸上涂涂抹抹,有好几味药草写上去又被划掉,隐约可以辨认出“郁金一两”“贝母三钱”等字。
“这被涂掉的……”
“自然是不需要的。”颜令仪说,“我爹一时记差了药方,命我把写错的给涂了,剩下的都是对的。不信你看我后来抄的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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