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遂亮了亮。
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也不拘是她喝过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又有谁知道?”
傅娇把玩着鞭子,嗔笑:“那我若是要说呢?”
“你若说了,我便把你捆在身边,天天教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李洵说了句玩笑话。
傅娇听了这话,脸色陡然间变得格外难堪,梦境中他被李洵困在殿内廊柱上的场景闯入脑海。
几乎是刹那间,她感觉身上的温度一下子凉到极点,浑身透骨的寒。
她把鞭子放下,细白的手无力地搭在桌沿。
以前也说过这种玩笑话,她说他若敢对自己不好,她便是去塞外牧马也不待在他身边,他笑着说她敢跑,定会把她捉回东宫,用铁链子锁着,让她半步也不离开。
彼时的玩笑话现在听来竟是如此刺耳。
“玩笑话而已,怎么吓得这么厉害?”李洵摸了摸她冰凉的额角。
“最近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歇会儿就好了。”傅娇格开他的手,恹恹地说。
李洵又不傻,不舒服和不开心他还是分得清,方才她分明是听了他的那句话脸色骤变。
何况,此前她跑马摔断了腿,看到她眉眼里都是欢喜。
但这次他们分别将近半年,小别重逢,她的眉眼却冷淡得厉害。
“成日在屋子里窝着,病哪里好得起来?”他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跟我上南山打猎去。”
“我病着……”她小声推辞。
“你在帐子里等着,不让你出去透风。”他拿兜风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丁点风也吹不到她。
她还要再推辞,他弯身一把将人抱起,威胁:“再闹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是采花贼。”
傅娇无奈瞪了他一眼,此前他也这般专断不讲理过,只不过那会儿她满心都是他,小打小闹的情趣让小女儿胸臆间满是甜蜜。
做了那场梦之后,她预见后事,见微知著才发现他似乎很早就有了做暴君的潜质。
暴君这个词甫一出现,她顿时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个词形容梦境里的李洵了。
第3章
深秋的南山萧瑟肃冷,高大的林木树叶枯黄,仅剩的几片叶子在树梢飘摇,一阵风吹过,便能吹落下来。
宽大的营帐前有大片的空地,禁卫军森严立在四周。
他们都出去打猎了,李洵不让傅娇出去,让她在帐子里歇息,生了一堆炭火,烤得暖烘烘,她舒舒服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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