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推开了。
“沈姑娘,得罪了。”
昭华与沈书云并不相熟,但也在东宫认识了一段时间,无论何时,无论是不是在朱霁身边,沈书云的总有一种高门贵女的超逸,此刻她身上所有的骄傲都被击得粉碎,伏在榻上呜咽悲鸣,仿佛是失去了翅膀的鸟雀一般。
即便是在沈家时,也是不是会因为继母的恶毒与继妹的刻薄,而收到折辱,但是即便是被禁足不能参加祖父丧仪的时候,沈书云也未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姑娘此刻觉得耻辱,是还不懂得侍君之道。普天之下,皆为王臣,并无不同。陛下命沈姑娘为殿下承欢,依照规矩,今日是要让教引姑姑查看的。姑娘是殿下帐内之人,这些属实都是寻常。今后离开潜邸,即便是成为后妃,也都是皇家的奴仆,从此只有尊卑,并没有嫡庶的分野。”
昭华言辞中听不出情绪,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冷然。
沈书云依旧悲痛地呜咽,她被撕开成了两半,一半的理智告诉自己昭华也不过是个女婢,所说的都是事实,而另一方面,她自幼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羞辱,此刻觉得自己与帝王家的一只豢宠,一枚瓷器没有了区别。
良久后,念春被允许赶来,看到了哭得几乎断了气的沈书云,才与芙蓉宫的人来此处为她换了衣裳,回芙蓉宫。
沈书云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但是念春上来服侍她更衣的时候她却颤抖着不许任何人碰触。
芙蓉宫的人此前都曾经侍奉过她沐浴更衣,她从未如此战战兢兢。
念春已经知道她方才经历了什么,此时只剩下了气愤和伤心,但是又强忍住去宽解沈书云。
她素来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何等清高的人,这等折辱不如说是要了她的命。
“姑娘,咱们回去换衣服。”念春扶起她,缓缓走出了侍女院。
因为朱霁对沈书云一往情深,又承诺救下沈雷,念春一度觉得沈书云如果能得到朱霁的庇护,甚至将来荣登皇后的位置,也是一段不错的佳话,但是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幼稚,竟然将伴君如伴虎这样的话忘了个干净,只被那些帝王将相的画本子蒙蔽了心智。
她看着沈书云呜咽着的模样,头一次觉得东宫不仅仅是樊笼,还是个牢狱。
问鼎权柄的人并不觉得身后的人遭受了怎样的磋磨,是因为他们居于宝座之上,逐鹿天下的快意,可以不惜身后累累白骨为之牺牲。
——
南北战事已经基本上进入了尾声,朱枋也会择一个黄道吉日正式登基,但是京中的遗老遗少还需要慢慢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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