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听到一只愚蠢的鸟儿在正午炽热的阳光下歌唱,接着钟声响起,召唤所有虔诚的亚夏人开始神圣礼拜。
第一章
要永远记得,他们来自沙漠。
想当初贾罕娜刚开始独立行医,父亲尚能与她交谈,教她医术。每次提到亚夏统治者,他都不厌其烦地重复上面这句话。和所有散居天涯海角的金达斯部族民—样,他们忍辱负重努力工作,只求一隅安身之所和相对的宁静生活。
“但沙漠在金达斯人的历史中也占有一席之地,不是吗?”她记得自己用这个问题向父亲挑衅。贾罕娜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学生,对父亲而言不是,对别人亦然。
“我们的确曾在沙漠旅居,”伊沙克的声音不急不徐,“但对浪迹天涯的金达斯人来说,那不过是个落脚之处。我们从来不是真正的沙漠民族,但他们是。就算在阿拉桑,在这些清泉嘉木、华榭丽园之间,星辰之子们也断不相信这些事物会永存。在内心深处,他们还和过去—样,同在沙漠中初次聆听亚夏教诲时没有差别。如果你不知如何理解亚夏人,只要提醒自己他们来自沙漠,眼前的道路也许就会豁然开朗。”
那段日子,尽管贾罕娜倔强任性,但父亲的话对她来说仍是金科玉律。有一次,贾罕娜花了整整一上午准备药粉和药水,乏味的工作令她满腹怨气;待她发过三次牢骚后,伊沙克平心静气地告诫她,虽然医师的生活可能乏味无聊,但世事难料,也许日后有—天,她会渴求起平凡的日常生活。
就在那天将尽之时、贾罕娜最终坠入梦乡之前,这两条训诫占据了她的脑海。在很长时间里,费扎那城的人们都将那一天称为“城壕之日”,代表诅咒和祭奠的黑烛,牢牢刻在大家心中。
女医师贾罕娜·贝·伊沙克更是忘不了那一天。与这座桀骜不驯、悍名远扬的城邦里的同胞相比,她还多了两条理由:她在那天下午弄丢了自己的尿瓶,又在月落之前永远失落了几片真心。
那个瓶子乃家传之物,并非普通的东西。
那天是从卡塔达门每周的集市上开始的。天刚破晓,贾罕娜便来到喷泉边那原本属于父亲的摊位,正好赶上最后一批农民牵着驮满货物的骡子从乡下进城赶集。她身着一袭白色亚麻长袍,待在绿白相间的医师凉棚下面,盘腿稳坐在软垫上,等待早上来求医问药的病人。维拉兹在她身后晃来晃去,随时准备按方配药,或是应对年轻女子在喧闹集市中可能遇到的任何麻烦。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贾罕娜如今已是妇孺皆知的人物。
在卡塔达门旁坐诊的半天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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