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软垫间,抬头看了一眼:“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他说。
巴蒂尔坐在宽大的矮椅中,面露微笑。“我很容易满足,”他低语道,“我喜欢今天的食物和宾客。音乐美妙绝伦,特别是芦笛。你从罗尼札请来的新乐师可是个大发现,咱们给他的报酬丰厚吗?”
“可以说极为丰厚。还有其他人想请他。”
国王从杯中抿了口酒,又举到最近的烛火旁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甜酒颜色苍白:如星光,似白月,仿佛北方女孩。他略加思索,希望想出个更新颖的意象,但没成功。夜很深了。“你觉得今晚的诗歌如何?”
诗歌是今天的关键话题。
宰相没有马上作答。他俩又是单独待在国王的房间。本·雅夫兰忽然想到,这些年来他们到底有多少次,在一天结束时如这般对坐谈心。
巴蒂尔的第二任妻子在六年前给他生第三个儿子时谢世。国王没有再娶。他有几名继承人,而且尚未出现任何重要的政治利益,足以促成显而易见的联姻。有时地位稳固的国王保持单身状态对政局有益,会有人提出邀约,各项谈判则将持续很长时间。现下至少有三个国家的统治者有理由相信,他们的女儿有朝一日会成为阿拉桑最富庶的拉寇萨城的王后。
“那您觉得今晚的诗歌如何呢,陛下?”
宰相很少以反问来规避问题。巴蒂尔扬起一侧眉毛,“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小心的,老朋友?”
马祖摇摇头,“不是小心,而是不敢确定。我也许……被自己对诗歌的热切期望所误导了。”
“这基本回答了我的问题。”
马祖微微一笑,“我知道。”
国王往后一靠,把脚搁在心爱的脚凳上,将酒杯放在椅子宽大的扶手上。
“我觉得如何?我觉得大多数诗歌都很平庸,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意象。我还觉得,”他顿了顿,“咱们的朋友伊本·哈兰在词句中流露出了内心的矛盾——也许是有意为之,也许是不自觉间泄漏了他本想隐瞒的东西。”
宰相缓缓颔首,“此话—点不差。我恐怕你会觉得我是在阿谀奉承。”巴蒂尔王目光炯炯,默默等待。马祖抿了口酒,“伊本·哈兰作为诗人太过诚实,陛下。他的言谈举止也许可以作伪,但在诗句里却不容易。”
“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马祖优雅地打了个手势,“没什么好做的。咱们等着看他如何决定吧。”
“咱们不该试着影响这个决定吗,倘若咱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马祖摇摇头,“他知道能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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