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外号叫顺风耳,但凡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即便是蚊子打耳边过,也听出个雌雄来。王品则有个外号叫铁嘴,想必各位早有领教,伶牙俐齿的,死人也能说得活转过来。”说这一番话者,是三位买卖家的掌柜,都是驿馆左近的邻里,隔三差五他们就去瑶窗轩吃茶闲谈。一个是开花铺的房三爷,一个是开香铺的是蒲先生,另一个是开书铺的黄老板,巧的是,正合所谓的俗中三雅。按古人的说法,花铺是蜜蜂化身,香铺是香麝投胎,而书铺则是蠹鱼转世。序齿算一算,蒲先生长于房三爷两岁,黄老板又比蒲先生长两岁,自然为大。“几位爷续水不?”
伺候他们的小厮,是伴儿。
这个伴儿,也就十五六,保定人,荒旱年时,父母双亡,孤存一身,流落到此,茶楼老板收留了他。他也图个安饱,手脚很是勤快,招人待见。这三位掌柜只要来,必唤伴儿提壶续水;伴儿也喜欢听他们说话,觉得三位掌柜容止非凡,谈吐风雅,偷鸡摸狗的勾当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透着那么一点不俗,听得这个半大小子痴迷得不行,奉他们为圣贤……“伴儿,快端些瓜果梨桃来。”
“几位爷,稍等稍等。”
“这小子倒是伶俐……”
三位掌柜从瑶窗轩出来,相互施礼散去,各自照看铺子去了;一直窃听他们言语的人也会了账,悄然走开,神不知,鬼不觉。伴儿送他们出来却瞅了个满眼,一心的疑惑,心想:这里的人怎这么喜欢拿听壁角作消遣呀?突然后脑勺挨了一鸡毛掸子,“小子,跟谁相面呢,快做活去!”呵斥他的是茶楼的二掌柜,鹰鼻鼠眼,脸上没有四两肉,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子。伴儿一惊,褪褪脖子,赶紧张罗客人去了。
张目说:
我给文良老爷拈个阄,拈阄的结果是凶多吉少。都说我是千里眼,三娘的眼力却一点不比我差。她问我何以不悦,于她,我是一片赤诚,她就是要东海龙王角、千年瓦上霜、仙山灵芝草、蟠桃酒一缸,我也勉力给她寻来,唯独天机不可泄露。三娘偷窥一下我的脸色,不悦道:“罢了,没工夫与你磨牙。”打帘便要出去,我紧着拦住,劝她留步,却又不敢声张。我这屋一明两暗,与李耳做邻,因为隔墙有耳,总是小心,出入也是蹑手蹑脚,其中缘由想必三娘都知道,所以她只是瞪我几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