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佛爷赏给哪位俄国女老毛子的呢。”王品见我俩都奚落他,唯恐独力难支,斗不过我们,就咽了口唾沫,未再言三语四;我跟张目不禁窃笑不已。黄昏时分,才将老毛子们打发了。衙门怕出事,查察保护,恭送进京,馆驿方得片刻安宁。张目端出一壶茶来,请众人品。我饮了一口,清香之极,问他:“我怎觉得这壶茶比刚头给老毛子喝的那壶味道大为不同,快快据情陈述。”张目说:“这是才派下的新茶,给老毛子喝?他们也配!”王品也问:“那他们喝的是什么茶?”张目开言道:“俱是三年前的陈茶,都快霉了,反正他们也喝不出好歹来。”一听他这话,我们拍着腿大呼过瘾,各自又都多喝了两盅。
正谈笑间,忽有差人来报,说卧虎桥头摆了个站笼,有个罪人被判站死,许多人都围着瞧稀罕呢。我知道站笼不是个滋味,怕是仅次于凌迟、炮烙。戳在笼子里,不吃不喝,不睡不眠,一打盹儿就有兵丁拿蘸了盐水辣椒面的鞭子抽。什么时候熬不过了,一头栽下去死了,什么时候才算了结。我问差人:“犯人是何罪过?”差人说:“不知道。”我说:“你真个糊涂,怎不打问清楚!走,瞅瞅去。”张目跟王品也要跟着,我说:“你俩看家,万一再来几个德国人呢,还得你们伺候着。”他俩说:“我俩就把他们都支到衙门里去。”
我跟差人赶到卧虎桥,才知道人犯是个二十几岁的穷秀才,替乡邻打田产官司,县衙收了贿银,有意偏袒对方。穷秀才气不忿儿,就担了一筲粪浆,将县衙里里外外粉刷了一遍,弄得臭气熏天,几乎将整个直隶的苍蝇都招来了,围着县衙嗡嗡地飞。听了缘由的人,没有不笑的,觉得这个穷秀才倒是个有才的,亏他想得出。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围观的人竟没人拿砖头瓦块砸他,或啐他。差人对我说:“驿丞跟县太爷求个情吧,罚他些银子就散了。”我说:“你休管闲事,快回吧,我找找人说说。”差人走后,我没去衙门,而是奔阎公祠后身的一个小院落。我有两个绿林朋友隐居在此,一个叫牛三,一个叫马六,二人都是亡命徒,又都讲义气,与我更是八拜之交。我敲门报过名姓,两个莽汉迎将出来,一个劲儿说“有失远迎”,我也抱拳道“多有打扰”。宾主坐下,叙些近况,我就把来意说了,请二位贤弟从中帮忙。他二人直说:“大哥吩咐,哪敢不竭力。”还说定,事成之后,我将排宴款待。辞别了他俩,我又回到了驿馆,跟张目他们几个说笑打闹,又喝了几杯老酒;拖到老晚,也没回家,干脆就跟他们打了一宿的牌——就在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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