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天厚待,所有的苦累都无足挂齿。”余伯宠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笑道。
“是呀,”伦庭玉喟叹着,“四十七人的队伍只回来九个,损失确实惨重,但和当年几近全军覆没的德纳姆考古队相比,似乎已算得上奇迹了。”
“荒漠深处固然恐怖,但若有了坚定的信念和精良的装备,人们照样能够在生命的禁区开辟一条探险之路。”余伯宠感慨万千,“当然,‘知之非艰,行之惟艰’,其中的曲折变化我真的想一口气对您说出来。”
“我何尝不愿洗耳恭听,只是你奔波劳乏,精神不济,想必需要先休息一下……”伦庭玉踌躇着说,语气中却透出恋恋不舍的意味。
“不要紧,我还支撑得住,有些话如鲠在喉,闷在肚里反而睡不踏实。”余伯宠感念知遇,竟然显得莫名兴奋。
“太好了,”伦庭玉喜形于色,“反正明天不必赶路,今夜我俩不妨作一番长夜之饮。”
余伯宠慨然应允,于是移席密室,遣退僮仆,只剩下心腹侍从唐怀远温酒布菜。
关于沙漠中的情形,伦庭玉从先行返回的队员口里也有所了解,布莱恩及方子介的探险历程已经令人称奇,却没有料到,在坚持留下的另外一支考古队身上,发生了更加波谲云诡的变故,一经披露,顿觉惊心动魄。
首先提到的是那两片地图的原委,不仅伦庭玉感到讶异,连素来表情淡漠的唐怀远也错愕变色。
“地图竟然是假的?!”伦庭玉匪夷所思,瞠目呆坐了片刻才喃喃道:“难怪当初辛格会轻易用它换取川资,如果是主人的心血之作,想必他至死也不肯脱手。可是,德纳姆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西域,怎么可能只为了完成一幅虚假的地图?”
“这自然并非初衷,而是在绝望之际想出的一条诱敌之计……”余伯宠缓缓解释,暗自庆幸苏珊提前归寝,否则关于德纳姆乘伪使诈的内幕倒不便平铺直叙了。
听罢德纳姆和威瑟之间的恩怨纠纷,伦庭玉越发神情恍惚,回忆多年来对地图的珍藏,以及为此引起的明争暗斗,只觉得可笑而又可悲。懊恼和怅惘的感受无可宣泄,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唉,英国人一向以笃诚绅士自居,想不到勾心斗角的手段也如此歹毒。”
“人心险恶,原无疆域种族之分。”余伯宠说,“其实,论起奸滑伎俩,日本人丝毫不比英国人逊色。”
“日本人 ?'…'你是指……”伦庭玉不免茫然。
“有一个叫作田仓雄次的‘樱花社’头目,伦先生大概还有印象吧?”
“是的,田仓雄次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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