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介茫然无绪,喃喃道:“可是,考古队的储备用水早已捉襟见肘,如何能在极度干旱的生命禁区继续坚持?”
“嘿嘿,说到问题的关键了。”伦庭玉轻轻一笑,神情异常诡秘。“教授,你不是一直担心咱们的挖掘成果无法运出荒漠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解决的办法。如今考古队缺水严重,但若将消耗用水的人数缩减一半,所有的麻烦似乎就不存在了。”
方子介惊诧不已,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难以置信,迟疑了半晌,颤声问道:“伦先生……难道是想把我们遗弃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么,你应该清楚,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留下来的人绝无活命的机会。”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伦庭玉不慌不忙地说,“你们总算见识了梦寐以求的楼兰遗迹,对于人世就不该再有什么强烈的留恋了,加入发掘行动前,大家不都曾慷慨激昂地立过遗嘱吗?实际上,当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留守此地既可以成全舍身取义的声名,又能够保证所得文物安全撤离,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么。”
分明是一条阴险歹毒的决定,却偏偏借助于冠冕堂皇的论调,听上去更让人心寒齿冷。不仅是方子介,连同那些闻讯赶来的学者和挖工,逐渐明白了伦庭玉的意图后,无不感到震骇莫名。只是联想到对方平日的儒雅和善,不少人又难免迷茫错愕,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深受恶劣环境的压抑,向来养尊处优的伦先生竟然得了“失心疯”。
惊慌失措的人群中,头脑最清醒的要数仍旧被挟制的苏珊。对于她来讲,眼前的一幕并不陌生,只不过和当初逞性妄为的威瑟相比,伦庭玉的部署谋划更加缜密狡诈,事先没有征兆,事后受益无穷,也许“兔死狗烹”本来就是中国人惯使的古老权术吧。即便洞见症结,却无法扭转局势,左右张望,除了唐怀远照例紧随主人,其余的侍卫均已伫立在营地四周,每个人都手持武器,如临大敌,看来伦庭玉对罪行败露后的逃离步骤也做了精心的安排。
遭到无情背弃的人们已然彻底醒悟,纷纷戟指怒目,声讨驳斥,但在武力胁迫下又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也有一些意志薄弱者痛哭流涕,哀乞求饶,一时间沸反盈天,场面极度混乱。
伦庭玉似乎没有耐心多作耽搁,一边下令侍卫断后,一边在唐怀远的搀扶下跨上驼背。
“好了,我该告辞了。”他的神色依然从容,“等伦某顺利撤出荒漠,必定申报政府表彰你们的功绩。另外还会延请高僧做法,超度诸位的亡灵早日脱离苦海。”
近乎戏侮的口吻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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