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一张去爱丁堡的机票,最早一班的,现在。”
他说着,却在转身的这刻,目光触及角落里那株枯死的花。
花园里唯一一株克里斯蒂娜公爵夫人,它的干枯和其他花枝的干枯不一样,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回天乏术的那种。
来年春天也无法开花了。
白霍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一直没能把这株花救活,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
男人目光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注视着那株花良久以后,他视线缓缓上移,看向这栋高耸华丽的、他和孟娴共同生活了好多年的“家”。
小南楼的名字是孟娴取的。
那是他们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婚房已经落成,只差最后的软装收尾。为了庆祝,白霍带孟娴去了一家歌剧院。
那家歌剧院叫小西楼,18、19世纪就留存于世了,是个颇有些历史的、漂亮的老房子。
小西楼是当时房子的主人取的,流传至今,据说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因为地理位置在城西,就随口取了。
孟娴听了以后,就笑着和白霍逗趣儿:“这个房子的名字好敷衍,因为在城西,就叫小西楼吗。那要这样的话,咱们的家在城南,就应该叫小南楼吗?”
她顿了一下,思索两秒,恍然笑了:“好像还挺好听,不然就叫小南楼吧,正好和小西楼对称了。”
白霍笑意温沉,语气有种纵容的味道:“好啊,都听你的。”
彼时的孟娴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而已,但白霍好像就是有这项特异功能——所有她说过的话,他都能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们看了一场歌剧院原创剧本的话剧,讲爱情的。白霍印象最深刻的是第四幕,台上穿着华丽的男主角字正腔圆地念着台词,质问女主角:
“对你来说,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我,有存在的意义或价值吗?”
女演员回道:“对我来说,你就像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样。”
四周静悄悄的,孟娴轻轻扯了扯白霍的衣袖一下,在他下意识侧耳过去倾听时,她以手挡嘴,极轻声极轻声地、笑着复述了一遍女主角的台词:
“对我来说,你就像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样。”
后半场,白霍一个字都没听过去。
他满脑子,都是孟娴那句话。
但后来发现孟娴只是突然小孩子心性发作,说那话逗他而已,说实话,他还挺无奈的。
直到散了场,两个人坐上车,孟娴在白霍照常凑过去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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