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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里有些细微的响动,一会儿传来微弱的呻吟。这一声声呻吟虽说微小,但却似利剑插在心头,她急忙又侧起身子喝了口茶,看见了老余放在桌子上的钥匙,眼前似乎为之一亮,但是,随即又熄灭了。不能啊,这不是出卖女儿吗?女儿受了多少磨难才有了今天。这个郑连三,他不是那个哭着喊叫“姐姐”的弟弟,而是残酷迫害女儿的坏人,就是今天,他还起心要把女儿这一派人打垮。当初打女儿小反革命,把她开除回家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就是他。他是工作组长,小焕提起他就骂他是刽子手,不得好死。如今小焕翻了身,站到人前了,他还想把她再踩在脚底下。这个狗东西,他这个人就是那反动路线的代表。运动开初自己站桌子,被绑着游乡,也是他们那一条路线上的人干的。我能给他们讲善心,讲姐弟情?想着,她就咬了咬牙,让他这个人和他那个路线受罪吧!
但隔壁那个男人的呻吟委实像尖刀剜着她的心。如今世上只有他这一个娘家根苗了。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老郑家这一支就断了后。他是为了替她报仇才同大伯流落到菊乡的呀!他们开刀讨饭,险些毙命,活到今天,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真是不容易。不知道成家了没有,有没有孩子,如有了孩子,她就是姑姑了。当姑姑的能对娘家人见死不救?看这仇气越斗越深的架势,红一中非要把他整死不可。弟弟,一奶同胞的弟弟,爹妈死了,听小夏说,沙一方的狗孙子回沙家湾把大伯也整死了,娘家就剩这一个亲人了……就这一根独苗了……
一边是女儿,他们应当胜利,他们应当翻身,他们应当扬眉吐气。但是,这个郑连三反对他们胜利,反对他们翻身,反对他们扬眉吐气。当妈妈的就应当站在女儿这一边,为他们的翻身,为他们的胜利,为他们的扬眉吐气,不能出力流汗,不能冲锋陷阵,不能摇旗呐喊,但也绝不能从后边放走他们的对手。她这个妈妈应当这样当。
第二卷第六章隔墙姐弟(4 )
一边是弟弟,他应当逃掉,他不能死。但却被禁闭在隔壁。她不能为弟弟遮挡皮鞭拳头,她也应当把他人放掉,让他躲过这一难。她是姐姐,应当为弟弟的生命负起责任,她如今有这个机会,有这个条件,这里的一串钥匙,这里边就有一把钥匙系着弟弟的生命。她应当把弟弟的生命解救出来。
她好为难啊!她心里在呼唤着:天哪!你咋能让我们老郑家的人自相残杀呢?你咋让我这个当妈又当姐的女人遭受这种折磨呢!我遭受折磨,为难死自己也不能向外人露出一点点真情。她只有把这一切闷烂在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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