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直到老死……
她扑通一声,栽倒了。
她不能倒下,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老余就要领着医生回来了。医生是来救命的。她的命有人来救,值钱。弟弟的命也值钱啊!那是老郑家留在菊乡的一条根啊!可弟弟的命谁来救呢?
她拿钥匙的手抖动着,抖动着,终于打开了老余的门。灯光下,她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脸上,像是有弟弟当年那种稚气流露着,再一看,竟是一脸血迹,他的手被反绑着,侧身靠在床腿上。听见响动,他头也没有抬,说:“放我走。”声音很微弱。她说:“放你走?”声音也很小,像是发问,又像是感叹。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微微睁开眼,看见一个女人的脸,他说:“放我……”女人把他绑着的手解开,她的手抖得厉害,她打开那串钥匙链上的一把刀,刀光一闪,他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说:“你要杀我?”她背过脸,艰难地说:“我就想杀你,可我要放你走。”他问:“你是谁?”她说:“我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那一段土匪刀客生涯不仅不能让女儿知道,也不能让这个弟弟知道。她说:“我是放你走的人。”用刀把绳子割断,“你快走。”她背向着他,站在黑影里,又说:“快走!”郑连三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说:“留个姓名吧,日后定报大恩。”扶住床腿站了起来,挪到门口,扶住门扭回身来,想看看这个救命恩人,可他看到的仍然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他说:“我谢谢大姐!”听见这一声“大姐”,赵先娥差一点就答应一声:“哎——我是那个苦命的姐姐!”但她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只不过向他摆摆手,说:“为人多做好事,别伤天害理。”
郑连三走了。
赵先娥又把门锁上,回到这边屋里,喝了口水没有咽下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头撞在桌子角上,碰破了,血立即顺脸流下来。杯子倒了,水顺着桌子向下流着,滴在她的脸上,和着血水,顺脖子浸湿了胸前的衣服。
沙吾同下落不明。
郑连三逃跑了,逃得莫名其妙。
妈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头上有打破的伤口,在流血。
陈小焕马上断定,这是“八。一八”和“新一中公社”的人,打昏了妈妈,抢走老余的钥匙,救走了郑连三。“血债要用血来偿!”她一面把妈妈安顿好,一面调兵遣将,追捕郑连三。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沙老师和被抓的战友。
这天夜里,我正在语文教研组写大字报,前院有人用石头瓦砾对撩时,我听见了呐喊声。正要去看个究竟,门外进来几个学生,手里拎着大刀,拦住我,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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