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最苦、最艰难?”
沉默……
显然,在这以前,他还没有从这个角度回顾过自己的人生。
“是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吗?还是在长征途中?”我试图诱导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表情凝重地说:“不!在皖东北,在九旅,在生你的那个地方。”
他为什么会把在皖东北敌后组织抗日武装这段历史,看作是人生最为艰难困苦的时期呢?这仅仅是他个人特有的经历?还是深含着更大的全局上的背景呢?当年曾为中原局书记的刘少奇是这样回顾的:“国民党最初对敌后的形势估计得过分严重,他们惊慌失措,退却逃跑。那时敌后是空虚的。到了这时候,国民党逐渐了解了敌后的具体情形,又看到我们在华北敌后的大发展,它对于敌后的观念有了改变,觉得敌后还是可以经营的。国民党最初是不愿到敌后去的,而指令我们到敌后去抗战,他们自己站在后方。然而在此时,他们就大胆、积极地向敌后伸展,恢复他们在敌后的统治,并严格限制与排挤我们。形势对我们是非常危险的。”(注:《刘少奇自述》119页)
毛泽东要深入敌后,抢占华中,蒋介石也不是傻瓜,更有甚者,他都联想到,华中一旦被共产党控制,即使抗战胜利了,他要再回南京、上海恐怕都困难了。华中局书记刘少奇又说:“这是和华北不同的道路。我们不独是在同敌伪的不断战斗中,而且也是在同反共顽固派的不断自卫斗争中,即是说,是在三角斗争中来建立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注:《刘少奇自述》122页)父亲解释说,华中抗日斗争的特点,是和敌、伪、顽的斗争。这里的敌,是指日军,伪是汪伪汉奸,顽则是指专门和我党搞摩擦的国民党反动派,也叫顽固派。
历史的事实是,刘少奇的这个先敌抢占华中的战略思想并没有被党内同志所理解。刘少奇在《自述》中继续回忆道:“1938年,党的六中全会决定了发展华中的方针,但这时发展华中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但“还来得及补救”。可我们又“继续犯了一个错误,又失去了一些时机”。(注:《刘少奇自述》117页)
刘少奇在这里指的是又犯了个什么错误呢?他说,我们估计日军攻陷武汉后将继续向内地发展,因此我们将着眼点集中于可能成为敌后的河南,而忽略了津浦路和淮南路以东现有的敌后广大地区。他的这个结论和我父亲当时的主张是一致的。刘继续说,一直到1939年冬,才确定认识抗战的相持阶段到来了,在河南发展不可能了,才把中心移到津浦路两侧去。但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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