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扫视几眼,见赵清不在,就知道这小混账把她给支开了。她道:“你这脸皮生得愈发随机应变了。晓风明月,天地之间,就敢说如此绮靡之语,年纪轻轻,倒是真有野趣。”
郑玉衡道:“……我不是……”又叹了口气,声音渐弱,“我哪有那么好色。”
董灵鹫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郑玉衡听她笑,反而更不好意思,可环着她的手却没松开。他绕了过来,挡在董灵鹫与桃树之前,看着她道:“你同我去一个地方。”
董灵鹫道:“什么地方?”
郑玉衡不答,只是拉着她的手便走,神情间似是为今日之事犹豫踌躇很久。董灵鹫随着他步伐进入院中,随他迈进一个小耳房内。
这屋子平日里只是闲置,打扫时随意带过而已。董灵鹫不曾踏足,今日撩过铜钩上的深青门帘,进入其中,见到这屋子收拾得妥妥帖帖,最前方请了一尊女娲娘娘的塑像。
郑玉衡跪在塑像前的蒲团之上,诚心诚意,闭上眼道:“娲皇祷神祠祈为女媒,始置婚姻,今我并无男女婚姻之幸,但此心却已将之视为妻子,虽不曾同生,但求同死。”
董灵鹫脚步一顿,看着他的身影,道:“你……”
“娲皇在上,”他仍旧说,“我是一心待她,她却不是一心待我,总思虑着留我一人在身后,令我孤苦终老。她心中不知,请女娲娘娘、后土之母,代我转达一二,倘若精神不存,强留寿数身躯在人世,有何意趣?她这样做是为了强留我在世,却不顾我的情。”
董灵鹫知道他不过是借此神像,将心中所想所思一一阐述出来。她早知道郑玉衡收走了那张遗旨,也一直静静等待他发作之时。
她在心中轻叹,干脆也撩起衣袍,跪在他身侧并排的一个蒲团上,双手合拢,闭眸道:“红尘百姓之家,大多不达三十,簪缨公卿之族,寿夭早逝者不知凡几,紫微皇位之上,年过五十之君王,数来几何?人生至此,对生死之事已然看开,皆因心中挂念不忍,并非舍他在身后。”
郑玉衡手指合拢,又放下,垂眸道:“我知道你素来是早做打算的性格,三十岁就要看到五十岁之后,但凡有一点疏漏,都要填补上,我自然也在其中。连一双鹤侣都知道情笃不淫,难道我还不如白鹤,它们尚能生死相随,我却不能?”
董灵鹫道:“也是奇了,世人皆畏死,独你不同。”
“你分明知道我的,”他道,“这道遗旨除了让我活着,让我痛苦的活着,还能有什么作用?这倒还不使我生气,使我生气的,是你分明有好转之象,仍旧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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