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一饮而尽,透明的酒液落入他口中,一如从前。
贺凌云眼眸黯了黯,同样将酒放在唇边,未饮便道:“此酒定然不同往昔。”说罢也缓缓饮了这一杯,执起旁边的玉壶又满倒了一杯。
苏玉沉看着酒杯,惆怅道:“当日所饮的梅花酿,是小妹亲手采集新鲜青梅,泡上四五个时辰,一一摘捡,沥干后再放入梅花酒中,那酒所用的水是小妹采自梅花上的初雪所得,泡上一年以上才成。”
苏玉柔低垂下头,淡淡道:“兄长何必还提当日?”
她若非见祁振常饮烈酒伤身,又哪里会想起做这种事?方子人人皆会,最难的就是尽心而已,当初她也是拿着古方去做,哪里想就酿成了呢?也是这样的雪天,祁振与凌云恰巧同在苏府,虽然边塞曾忽闻声名,却鲜少有私交,也是那次酒后,尚多了几分不同。
贺凌云淡淡接道:“若似当日,也未尝不好。”
若不是见到她憔悴如许,他又怎会暗自懊悔?他宁可让玉妹温婉含笑如初,也不愿她此刻落寞神伤,或许他本不该掺入其中。
苏玉柔抬起头看着贺凌云,幽幽开口道:““也对,若似当初,未尝不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苏玉柔吟罢,祁振脸色微凉,那词中所用典故,正是当初唐明皇在马嵬驿,任由叛军将杨贵妃牵走,一丈白绫了结一代国色天香,倘若没有这场变故,又怎么知道当初长生殿上同生共死的誓言是一场虚空呢?
她分明是怪他当初违背诺言,别娶徐氏。
若是换了今日,他定然不会再做这种选择。
“柔儿——”祁振轻叹一声,未等开口,就听得德来上亭,跪倒道:“启奏皇上,鹿鸣将军有要事求见。”
祁振只好截断话头,看了一下左右,眉头微微蹙起道:“着他在御书房候着。”
苏玉柔见有国事,冉冉站起,看了眼苏玉沉和贺凌云,幽幽道:“既然如此,臣妾告退。”
苏玉沉、贺凌云二人也同时站起,虽露不舍之态,但皇宫内院,本不得入内,此次应诏而入,一路太监、宫女相随,也不得久留。
祁振看了一眼羸弱的苏玉柔,缓声道:“不妨事,你们久别,小饮一会儿,朕去去就来。”
苏玉柔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振披着黑色锦貂裘踏入雪中,德来、喜来步步紧随,一行人冉冉向御书房方向行去。
他怎么突然如此,竟不忌讳凌云也在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