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茶水浇熄了那个梅花形的黄铜香炉。从熏香熄灭的时间推算,令太太遇害在未牌时分,而这之前有人看见冯松涛在后花园门口转悠。”
贺春帆情绪激动,神情恍惚:“狄老爷允许的话,此刻我就回府去看看。”
狄公道:“且慢,下官还有一句话问你。”
贺春帆茫然坐下。
“贺先生午牌至申牌都在这里衙厅坐着,整整都有半日。你府上的管家来报凶信时,我记得你脱口而出道‘我离家才一个时辰她就去了’。——这意思莫非是你早已知道令太太死于未牌时分?”
贺春帆一愣:“当时我并不知贱荆死于何时,只是猜来而已。——管家来衙里报信时,已是申牌交尾了。”
“贺先生因何就不猜想令太太遇害于午牌尾,或申牌头呢?——香炉上那‘五朵祥云’烧到正未牌上熄了,你离家正好一个时辰。可见贺先生是未卜先知的。”
狄公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令人颤粟的凉意,直透贺春帆脊梁。”
“这个,这个,莫非我信口说中。”贺春帆支吾,额上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狄公厉声道:“不是信口说中,而是贺先生的着意安排!明言与你说穿了吧,正是你午牌时窥伺着侍婢离去那亭阁,便偷偷溜进去杀死了令太太,布下悬梁自尽的疑阵。又故意让茶壶翻倒,让茶水打湿了三朵‘祥云’。这样谁都会相信尊夫人未牌上吊时,不慎碰翻茶壶泼湿了盘香,而这之前冯松涛又正好在后花园门口徘徊逡巡。其实那纸笺是你临摹令太太笔迹写的,又差遣了一个小童诓骗冯松涛未牌时来后花园打门。——贺先生不愧是专理刑名的高手,思量得出如此绝妙好计。然而恰恰是你自以为得计时,画蛇添了足,道出‘未牌’一词,反露了形迹。你在衙厅整整呆了半日,而尊夫人死在未牌时,你又恰恰不在府里。这些话只可记在肚中,静心窥伺我寻丝觅迹,怎可迫不及待强先提示?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贺先生自鸣得意之时,已坠入恢恢法网之中。——正是那‘五朵祥云’坏了贺先生的邪恶诡计,替无辜遇害的贺夫人作了证词,洗了冤案,庶几可告慰她在天之灵。”
贺春帆垂下了头,沮丧他说:“我怎会杀害自己的发妻?老爷岂非平白厚诬于我。”
狄公道:“你发现了尊夫人与冯松涛的行迹,不问青红皂白,便生出了这个歹毒之计。李代桃僵,不仅一并害了两个无辜人的性命,而且还可保全门户的名声。好了,这已是酉牌交尾了,明日在公堂再一一招供你的全部犯罪详情吧!”
狄公一示意,两名衙役走进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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