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出来振刷一番,支撑半壁,所谓数过时可。”正欲说下,剑秋突然说道:“安知非仆?”荷生、采秋不觉大笑起来。 痴珠正色道:“座中总有其人,却看福命如何哩!”采秋就也正色道:“这是阅历有得之言。”剑秋道:“蕤宾之铁跃于海内,黄钟之铎动于地中,有则类必识之。”荷生道:“这也难言!”痴珠便接道:“天之生才,何代无有?何地无有?只士大夫生逢其时,有恰好不恰好哩。恰好的,便为郭、李,为韩、范;不恰好的,便橡栗拾于白头,桄榔倚于儋耳,这又有什么凭据呢!”说得剑秋俯首无词了。荷生道:“古今无不平之贼,在先求平贼之人。萧何荐韩信,便拜大将,一军皆惊。光武帻坐迎见马援,恢廓大度,坦然不疑。你要拘牵资格,修饰边幅,这还得非常的才么?”痴珠柑掌笑道:“使君故自不凡!”于是畅饮起来。
直至十下钟,曼云回家,打发保儿来探剑秋,荷生、痴珠十分高兴,要跟着剑秋同去曼云家来。此时曼云已卸了妆,赶着接人。因讲起黻如这席是为痴珠、秋痕而设,缘痴珠涂沟去了,秋痕不来,今日只有子秀、子善、掌珠、瑶华和曼云五人,于是说些闲话。 曼云无意中却又叙起秋痕出身。原来秋痕系豫省滑县樱桃村人,三岁丧父,家中一贫如洗。生母焦氏改嫁,靠着祖母侯氏长成。后值荒年,侯氏饿死,堂叔阿虎领着逃荒,到了直隶界上,鬻在章家为婢。章家用一媪,即秋痕现在的妈牛氏。彼时秋痕年才九岁,怯弱不能任粗重,又性情冷淡,不得主人欢心,坐此日受鞭朴。牛氏本非好女人,孀居后素有外交。恰好有个李裁缝,就在章家斜对门开一小铺,牛氏也为他主人待他无恩,便乘机和李裁缝商量,引诱秋痕逃走。李裁缝原是娼家走狗出身,也会唱些昆腔,奈年老了,将平日私积娶妻马氏,是个门户中人,生下一子,就是小伙狗头,才有数岁,马氏就死。狗头自少凶悍,无恶不作,却怕牛氏。如今拐下秋痕,认作女儿,和牛氏做了夫妇,跑至并州,想要充个裁缝度日。奈耳聋眼花,想做生理,又没本钱,便逼秋痕学些昆曲,把狗头做个班长。 看官!你想秋痕情愿不情愿?大凡一个人,总是一死为难。当秋痕受饿时,能够同侯氏一死,岂不是一了百了?再不然,作了章家奴婢,拚个打死,就也干净。无奈幼年受人诓骗,这也是他命中该落此劫,又前世与李家父子和那牛氏有许多冤债,故此饿不能死,打不能死,该一一偿了清楚,然后与痴珠证果情场,所以百折千回,不能解脱。
秋痕先和曼云极说得来,背地把这出身来历哀诉曼云。曼云这会通告诉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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