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生。痴珠听着,与秋痕所说大同小异,就也罢了。其实秋痕就里还有一件大苦恼,旁人不知道,就秋痕自己也不能出口,痴珠从何晓得?只见狗头便不喜欢,说他会做强盗。
当下夜深,荷生自回愉园。痴珠便来秋心院,阖家通睡,半晌叫开大门。狗头披着衣服出来,说道:“老爷怎的几天不来呢?”痴珠道:“我跑了徐沟一遭,来往三日。”就在南庑栏干边等了一会,觉得风吹梧叶,籁籁有声;久之,(犭呙)儿狺狺,跛脚开了月亮门。里头窗昏竹响,帘动燕醒。只见秋痕早拿个蜡台,站在东屋门边,笑盈盈的道:“差不多三下钟了,从那里来的?”痴珠也含笑抢上数步,携着秋痕的手,一面进去,一面告诉他这几天的事。 秋痕道:“你就也不给我信儿!”痴珠说话时候,秋痕已将西洋炖交跛脚去炖开水。这会开了,秋痕便酽酽的泡上一碗莲心茶来;又替痴珠卸了长衣服,见身上还穿着茶色湖绉薄绵袄,说道:“不凉么?出城也该换一件厚些的。”痴珠笑道:“是你替我穿上,我就舍不得卸下。”秋痕笑了一笑,便挂起帐来。痴珠瞧着锦被撒在一边,便拍着秋痕的肩,含笑道:
“春窗一觉风流梦,却是同衾不得知。”
秋痕沉着脸道:“你怎说?难道我心上也有个施利仁么?你就看我同碧桃一般!”言下已吊些泪来。忙得痴珠再三陪笑,秋痕含泪也吟道: “何当巧吹君怀度,襟灰为土填清露!”
痴珠泫然道:“你的心我通知道,我的心你也该知道才好呢。”秋痕道:“我可也不是这般说!”痴珠喝了茶,秋痕伺候他睡下。这一夜绸缪就说不尽了。但见: 腰知学舞,眉正斗强;沉沉之帐影四垂,光含窈窕;峭峭之鬓云不动,色益妖韶;铜镜欲昏,窗纱上白;檀槽一抹,记寻春色于广陵;睡脸乍新,知污粉痕于定子;亭亭玉树,未怜亡国之人;耿耿秋河,直堕双星之影。
这且按下。
再说花选十妓,自秋痕外还有九人。销恨花潘碧桃,后来自有表见。其余占凤池薛宝书,这个池却为士规占去。玲珑雪冷掌珠,这个珠却为夏旒抓住。婪尾春王福奴,春归于苟子慎。紫风流楚玉寿,风流在卜长俊、胡苟两人,后来亦自有结果。锦绷儿傅秋香,萎蕤自守,几回将为马鸣盛、钱同秀攥取,幸他妈高抬身价,同秀、鸣盛就也不敢下手。曼云和丹翚,都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见荷生、痴珠不忍以教坊相待,便十分感激,又见荷生、采秋,痴珠、秋痕如许情分,便也有个择本而栖的意思。丹翚、小岑本系旧交,曼云就与剑秋订了新好,全把当妓女的习气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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