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乏一个理想主义知识分子的感慨和苦闷。她这样地说到她自己:“生来是个痴孩子,我从小就喜欢做昼梦,做惯了梦,常常从梦中得慰安,生希望,越做越觉得有道理,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最后简直把昼梦当作最高的理想,受到许多朋友的劝告讥嘲。而在我的精神上的胰皂泡没有一破灭,胰皂水没有洒到我的心眼里使我落泪之先,我常常顽强地拒绝了朋友的劝告,漠视了朋友的讥嘲。”
上面已经说过,海军上将萨镇冰先生是谢葆璋的老师、上司和同乡,也是谢葆璋最崇敬的榜样和最亲密的朋友。谢葆璋常对家人这样说:“中国海军的模范军人,萨镇冰一人而已。”在父亲的影响下,冰心从小就很注意萨镇冰的一言一行,而他的言谈和行动,确实也使小冰心对他愈来愈敬仰,愈来愈崇拜。以至于她长大之后,一直想写一本关于萨镇冰上将的传记。
她在1936年3月26日夜完稿的散文《记萨镇冰先生》里,就叙述了几件有关萨将军的嘉言懿行。萨镇冰那种“军人是不能贪图安逸的,在岸上也应当和在海上一样”的模范军人风范,他那种清廉正直、爱兵如子、爱才如命的为人,他那种谨守时刻、温恭周到、风趣洒脱的作风,尤其是他那种临危不惧,勇敢坚毅,在庚子之变以后,以威德服人的大将风度,不仅令作者倾倒,在读者眼中,也堪称是模范军人中最令人叹服的模范。
冰心十分感谢她的父亲,让她从小就认识了这样一个军人。在女儿冰心的眼里,谢葆璋是一位聪明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往青年人脑里灌注的,应当是哪一种的印象”。
除了上面提到的这几篇散文之外,这一年的7月,冰心还发表了一篇小说《西风》。这是一篇很有意思的小说,主题就是职业妇女面临的职业与婚姻之间的矛盾。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事业与爱情之间的矛盾。
大概自从妇女离开了锅台,走出了家庭,有了职业妇女这一名称之后,就存在着这个矛盾现象了。《西风》写的就是一位女性知识分子秋心,年轻时因把事业看得重于一切,而拒绝了一位爱她的青年男子——远的爱情,但十年之后,到了“卷地西风,半帘残月”的中年,虽然事业极其顺利,可是因为没有爱情,总是孤单一人,内心就常感到寂寞和惆怅。尤其是,她又在火车上与远不期而遇,看到十年前被她拒绝的远,依旧是年轻,潇洒,而且做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有一位年轻的夫人。等到车船到站,远全家四口快乐地相聚,只有她是孤单的一个人。事业顺利,爱情幸福的冰心,看样子并不赞成妇女为了事业而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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