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入浓雾,机器并不会停止运转。再谈谈剧本的语言。文友们竭力主张,剧本的对白应该是韵文,而我写的是散文。诗是大海,是文学太初时期的首创,其特点表现在格律的跌宕的波浪。散文姗姗来迟。它的盛宴在刻板的格律之外。它的厅堂里,美丑、是非互相拥挤;破烂的披毡和绫罗绸缎缠裹在一起;乐音、杂音相混。散文的号令朝天空升腾,驾着歌声,驾着咆哮,驾着轻柔的旋律,驾着惊天动地的风暴。散文时而喷射火焰,时而倾泻瀑布,散文世界里有辽阔的平原,也有巍峨的山岭,有幽深的森林,也有苍凉的荒漠。谁欲驾驭散文,谁必须学会多种技法,具有高屋建瓴的气概,避免笔势的凝碍。散文没有外表的汹涌澎湃,它以轻重有致的手法,激发内在的旋律。我用这样的散文写的剧本里,既有亘古的沉静,也有今时的喧腾。新时代今天,在清晨牧场挤了第一桶牛奶,集市的商人做成第一笔生意之际,我迎着清新的晨光,挎着篮子,叫卖略黄的未成熟的果实。我在路上徜徉了几个小时。许多人对我的果实议论纷纷。许多人拿了又退回来,许多人品尝而不掏钱。一天荏苒地逝去。时光消逝不留下足印。然而,我们为何贮存回忆的负荷?为何把一天的责任拖到另一天?欠款偿还,贷款收回,为何不坦然地面向未来。我承认,单卖昨天的剩货,生意不会兴隆,但卖一些又何妨!日复一日,人世的房租用现金支付,最后一天徒劳地炫耀威力,徒劳地锁门,是何等的愚蠢!所以,听见第一声钟声,我便出门清理债务。走到门口,一回头瞅见你立在“当代”的花苑里。今后你的伙伴叫嚷不需要我这个人的时候,你心里将涌出一阵痛楚。这是我的忧虑。这是我的希望。你不是来裁判孰是孰非的,你连结你的岁月和我的岁月,以你的心。我凝视着你的大眼睛,你的眼皮上泛着含愁的期望。于是,我重又返回,信守爱的誓言。日暮黄昏,我望着你的面孔,作新的尝试。我用你心意的首饰装扮我的立意。我想着你,把它留在你路边的旅舍,行路的朋友,但愿今后你说,它感动了你的心,满足了你的需求。我没有时间沽名钓誉。你由衷地信任我,把你的信任留给后人作为川资,是我的心愿。愿你自豪地宣布:我是你们中间的一员。怀着这种热望,我走进当代——蓦然回首,不见你的踪影。你去的地方,我的旧日蒙着面纱早去了,旧岁之歌有了永恒的内涵。如今,我独自在“新颖”之群中磕磕碰碰地行进,这里,只有今日,没有昨日。沙丘地西边的果园、树木、耕地延伸着,延伸着,溶入远方森林的紫岚。绍塔尔族的村庄隐没在果浆树、棕榈树、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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