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里,有着无限的空间,无论这声音走得多远也走不出我的头脑以外。
“最后,到了万难忍受的时候,我想,若不把灯吹灭,我一定不能入睡的。我刚吹灭了灯,在蚊帐旁边,我又听见那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问:‘这是谁?这是谁?这是谁?’我的心开始应和着这几个字一同跳动,慢慢地也开始重复这句问话:‘这是谁?这是谁?这是谁?’在夜的寂静里,船当中那座圆钟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还用短针指着茂诺瑞玛嘀嗒出那句问话:‘这是谁?这是谁?这是谁?’”
在说话的时候,杜金先生变得幽灵一样地苍白,他的声音似乎在扼塞着他。我抚着他的肩头,说:“喝点水吧。”这时那盏煤油灯摇曳着熄灭了,我看见外面亮了。公鸡叫了,金翼啄木鸟鸣了。我们房前的路上听到了牛车叽嘎的声音。
杜金先生脸上的表情完全改变了。再也看不到一丝恐惧的痕迹。在假想的恐怖的麻醉下,在黑夜的魔术的哄弄下,告诉了我那么多事情,似乎使她十分羞愧,甚至于生了我的气。
他没有告别就跳了起来飞奔出去。
第二天夜里,时间很晚了,我又从睡梦中被一个呼唤“大夫,大夫”的声音惊醒了。
谢冰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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