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娘”、“笑罗汉幺娘”……
卢李氏望着举人,说:“他啥都抓了,抓啥丢啥。”
举人戴上眼镜,透过圆圆厚厚两块水晶,望着娃娃:“他啥都抓了?说明他将来啥事都干得。”
“那他抓啥丢啥?”
“说明他抓得起,丢得下。”举人抓起小算盘,连同满床纸糊的金银元宝,“生意做得大,金银蓄不下。”
“举人老爷,什么叫生意做得大,金银蓄不下?”
“百万富翁,腰无分文!”
床上,卢魁先随手抓起了摆在床单上大花瓣当中的那一顶纸糊的清代七品县官帽,顺手朝头顶上一扣,又揭下官帽,抛向窗外,望着官帽盘旋飞出,他拍手欢叫。
卢李氏认真地望着举人:“举人老爷,娃娃这是……”
举人脱口而出:“官至一品,他也敢当,可就是办完案做完事,挂印走人,不惜官帽。古语有之——‘好而不恃,为而不有’是也!”
众人听得有理,随着举人摇头晃脑:“是也是也。”
“非也!非若是也!周岁抓周,只可随喜,岂可全信!”举人一声断喝。
千里嘉陵,一入合川境,喜遇两江,涪江与渠江。这杨柳街卢茂林家窗下不远处,便是嘉、渠二江成一人字合流之处。
今日江上,扁舟摆渡,桨声轻轻。船舱中,坐满过河人,船老板宝老船站在船尾,双手划两柄雕龙纹的龙头桨,桨柄竟是黄铜铸就,日光下闪亮如金,这种划法,当地人叫它“双飞燕”。他背上,长条条阴丹蓝布成十字捆绑,背着个与卢魁先同岁的娃娃,娃娃双手在他两耳边比划,那节拍,正合上他一下下桨声。船拢岸,赶渡的依次下船,其中有一人挑一担麻布,抬头朝这间茅屋望一眼。
“他爸!”卢李氏转身出了门,迎住卢茂林:“看你这头汗喽!不是说的明天才回来吗?”
“我赶今天。”卢茂林从麻布堆上拿起一只拨浪鼓,冲屋内摇着:“嘿!魁先娃娃,你过生,爸爸从隆昌城头给你备了礼信!”
“卢麻布,你给我备的礼信耶!”举人一撩长衫,迈过齐膝高的门槛,伸手便向卢茂林索取。
卢茂林不慌不忙,从麻布卷中抽出一卷东西,举人一把接过,绕开卢麻布的担子,到院坝阳光下打开便看,却是一卷发黄的《申报》。
樱桃幺娘问:“纸篇篇,哪样看头?”
“举人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靠的就是这纸篇篇!”卢茂林走南闯北,比这群街坊有见识,凑上前问道,“这两年,天下又生出哪样事?”
撬猪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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