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指尖(二十章)
甘宁刚到客家的时候,刘婷心窝软,每次甘宁叫疼就跟疼在她身上似的。
有一次甘宁的点滴打完,护士给她拔完针,刘婷发现她的手背肿的像是体重两百斤的人,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全是之前扎的真眼。
刘婷当即就掉了泪,揪着客长建的衣服口不择言:“哪个当妈的这么狠心,把这么小的孩子扔给一个畜生,活活受这样的苦。”
客长建一贯理智, 当即严肃地看了一眼刘婷,叫她:“别在孩子面前哭,去弄一条热毛巾来,给孩子敷一敷会好一点。”
甘宁少不更事的时候,心里是很埋怨赵洁的。
无间的地狱是赵洁亲手把她带进来的,可她走的时候却把甘宁扔下了。
甚至在最受苦的时候,甘宁看着摇晃的墙壁,在心里幻想着她要寻找时机先把身后的孟达平碎尸体,再找到赵洁,假意投靠,实则行凶。
那是她也惊诧自己竟恨赵洁恨到这样的地步。
但她逐渐发觉,如果她心里一直有难以消解的仇恨的话,日子会变得很难过。
没错,即使在那样的炼狱里——脚不能行,手不能动,嘴不能呼,耳听不得——可日升月落之间,也都还算是在过日子。
在意识到她不能带着仇恨生活之后,甘宁又开始有意地回想赵洁的好。
光回忆还不够,就像小学时老师布置了作文题目,她还会添油加醋写一大堆有的没的感人故事,她为自己编造了一位伟大的妈妈,且沉浸在虚假的感动里无法自拔。
以至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甘宁偶尔回想起来赵洁,都下意识会带上难以割舍的滤镜。
今天赵洁突然出现,若说高兴或是不高兴,其实都算不上。
更多的是意想不到的惊讶和原定的生活节奏被打乱的慌张。
直到刚才,甘宁还在下意识给自己灌输“她是妈妈”的定式。
仿佛只要自己把这句话嚼烂了咽下去消化成血肉,她和赵洁之间再没有六年的隔阂,就能像一对真正的母女;只要她接受了这句话,她就能回到6年前赵洁没走的时候;仿佛只要她打心底里接受了赵洁回来了的事实,她14岁时经历的那场深入骨髓、纠缠一生的噩梦,就会消失一样。
但是客秾这么认真地问她是不是高兴,甘宁也同样认真地思考——答案就在心底,残酷得吓人。
她一点不喜欢赵洁回来。
她捞起手机,要在那句【姐姐,我不知道】后面再加一句话,【我不喜欢】四个字,她怎么都觉得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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