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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再细询向导喇嘛,喇嘛曰:“我九岁入甘肃塔尔寺披剃,十八岁随商人入西藏。今磨牛重践,已五十年矣。前途茫茫,不能细忆。尤记曩随商人行,两月余方到哈喇乌苏。然尔时正值初夏,气候温和,旅行尚易。今则天寒地冻,行期恐难预定矣。”余闻之,爽然如失。但既已至此,官兵乘马行,较步行为速。至多亦不出两月,定可到达。复令兴武清算粮食。每人尚有糌粑一百三十斤,可供九十日之食。遂安心前进。从此行三日,均无人烟。仅第二日途次,见右侧山沟中,有帐房三四处。其余一带黄色,四顾荒寂而已。
'校注四十五'按:达赖十三世虽好事,初亦未尝奖励战争事。常集民兵,对外来人用压迫退却之方式耀武。历年入藏探险队之迫退,比以此术成功。其对军队,更因自知火力不如,未敢轻易作战,而又不能不作防堵。其防堵方法,极其滑稽。据荣赫鹏行军日记:英军与藏军初度接触时,见藏军剑拔弩张,以为必先开火。因待其先开火故,逐步进逼,皆未放枪。殊已达两军混立之际,藏军尚未开火。直待英军下令解除藏军武装,已经实施时,藏军官始发怒,拔手枪击杀英兵一人。数分钟内,战斗即告结束。当时藏军之作风如此。前述安珠恩达之役,亦正如此。
此役藏军之跟踪不舍者,度亦不过因陈军行踪诡异,疑其为掠取达赖遗存宝物而来,故派队监视出境之意。非乘夜劫杀也。惜其语言不通,情意隔阂,致酿成一场惨祸。
第三日,至一处,天已不早。见山谷中有帐房十余处,因向其借住,坚拒不纳。士兵强入,彼辈不许,竟持刀扑杀。士兵大怒,毙其一,余始逃去。余闻枪声,止之无及矣。因戒士兵后勿复尔,恐激怒番人,祸不浅矣。于是鸠居鹊巢,聊避风雪。翌晨出发,喇嘛曰:“从此入酱通大沙漠矣。”弥望黄沙猎猎,风雪扑面,四野荒凉,草木不生。时见沙丘高一二丈,近在前面,倏而风起,卷沙腾空,隐约不可见。逾十余分钟,则空际尘沙,盘旋下降,又成小山。余等初颇惊骇。喇嘛曰:“旋风甚缓,马行迅捷,可以趋避也。”沿途无水,取雪饮濯。马龇枯草,人卧沙场,风餐露宿,朝行暮止。南北不分,东西莫辨。惟喇嘛马首是瞻而已。行十余日,大雪纷降,平地雪深尺许。牛马饿疲难行。士兵恒以糌粑饲之。清查驼粮,原可支持三月,今已消耗过半。因力戒士兵勿再以糌粑饲牛马。终不可止。
'校注四十六'此云酱通沙漠,即“羌塘”也。藏语,北方曰“羌”,或译“张”,或译“绛”,译无定字也。荒原曰“塘”,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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