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皇阿玛训时,出皇差时,恶审贪官时,甚至朝堂议事时,明明知道不合适宜,那景象,还是不可抑制的清晰起来,非得等我微微笑着抿去,才肯重新低伏回记忆里去。
我这一生,最僵硬的是帝位,血腥而又无尚尊荣,却始终比不上那日最无遮拦的一笑;最柔软,是后宫旖旎的三千佳丽,也仍旧比不上那日她无遮拦的微微一笑。
是她,爱是她,怨也是她,毫无遮拦的霸占了我一辈子,用一辈子,不为夸张!
畅春园皇阿玛都觉的闷,这皇城里,大抵没有皇阿玛可消遣之地。李德全急的直求我,“四贝勒爷,京城里您到的地儿多,可不得有处给万岁爷解解闷儿?”
我不答他,令皇阿玛闷的不是这天气和日日对牢的园景,而是日渐嚣张的皇太子气势,年龄愈大,愈像扶不起的阿斗,为争一位市井女子,竟公然和老九拼上了刀子,一国储君,脸面丢到了姥姥家。人还不知道错,硬着脖子说是老九下的套儿,皇阿玛气的直摔桌子,怎养出了这么个大体不顾,小体不合的不肖子。众人都说我一向唯太子马首是瞻,是标准的太子党,可是在心里,也逐渐的厌弃他。所谓秉公执明、兢业为国,不是为巩固太子声势,这天下,说白了,皇阿玛在一日,都还是皇阿玛的。等皇阿玛不在了,才是储君的。我不过是想皇阿玛知道,我,是有那个能力做个贤王的。不错,我原本是想做一个贤王。
十四刚好也来,见我没吭声,便兴冲冲拉住李德全道,“何用麻烦四哥,我说一个地儿,保准皇阿玛喜欢看。在城西,也不远,那精致,端的园子里能匠也造不来的。”
我知道他说哪儿,他已经和我说过好几遍,奈何他非成年阿哥,出入宫并不十分自由,便常来磨我带他出去。因他上次私自出宫,险些丢了小命来,虽然瞒过皇阿玛,到底不许他再胡乱来。那个陶然亭,更是是非地,虽说他想去的地方不是那里,终究算挨着,所以便一直未答应他,这一次,竟然算计皇阿玛来。
我还未阻拦他,皇阿玛在里屋听到,便扬声命他进去,问是何地方,结果自然被他得呈,高兴的换了便装,出了园子。
辰末巳初时刻,果然大好景色,不过是沼泽地,借水生了许多芦苇,片片的招展摇曳着,一边是大片的荷塘,阳光到那里,都被筛了一遍,温温和和的泄在水面上,风里是荷香,热气一下消了一半。
还来不及夸上一夸,荷田里便传出袅袅的童声,唱“江南好采莲,莲叶何田田……”中间夹有女子欢快的笑声,在荷田塘上方毫无遮拦的飘过来,笑里都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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