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准时送到荥阳。我很清楚,这个频率放在寻常父女身上,真是少之又少。
家书内容着实有些繁芜,每一封又都差不多,换汤不换药。我从关心询问郑元义身体到关心询问哥哥嫂嫂小外甥的身体,再到问问家中琐事,乃至有无难处等等,最后大致总结一下自己的生活状况,并祝愿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此后,修来改去,团掉三四张宣纸,最终再把终稿装进信封送走。
这大概已成了我写家书的套路和大纲。郑元义回信的套路基本是将我写信的套路颠倒之后,重新书写,额外一条则是,让我抓紧时间给夫君生孩子。此外,他极其守时,从家书送到荥阳再到我收到他写来的信件,里里外外不超过一个月。
这一次也不例外,不到二十日,我收到了郑元义写来的信。
与我猜测得无甚差别,枣木盒是郑元义妻子的东西,送给我希望能起庇佑之用。
他说,盒子原本配有一把同样材质的钥匙,带着繁复的花纹,可钥匙已经随着郑夫人失踪多年。至于盒子为什么没有缝隙,又该如何打开,郑元义也不清楚,他见过盒子打开的样子,也见过锁住的样子,惟独没见过开启的过程。
还真是让人头疼,想来郑元义这丈夫当得也不甚称职。
不过,那位不知所踪郑夫人还真是喜欢枣木,不知道盒子里面会不会再套着一个小盒子?
虽然不太明白枣木坠为什么成了郑夫人的枣木钥匙,但郑元义这封信倒让我更家确定此钥匙开的就是此盒子。
可很显然,令人烦恼的事是我不知道如何找到锁孔。这无异于是大家去打仗,准备好了炸药,捻子及打火石,结果却没人知道炸药该怎么用。搞不好,一不留神,把自己也给炸了。
果然是,想多了。
…… ^ ^ ……
几日后,荼蘼花开,邺城出了桩大事,彭城王高浟被盗贼杀死,朝堂为之痛惜。高浟是高澄的四弟,高长恭的四叔。
我记得当初从多伦镇一起奔走逃亡,他教我骑马教不会时,低落地感慨他家四叔骑术精湛,从小带他学习。
一句话短短几个字便能牵出一段过往,拂去时光的尘埃,我不知在他心上究竟印着什么。总之,高浟之死,我很是担心。
这一次,高长恭显得十分平静,从得到消息到吊唁出灵之后,他的话始终不多。不过,与我言谈时,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感觉骗不得人,于是我稍稍放心。
如果一个人能看惯生死,看轻悲欢离合,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感情伤害到了呢。重情义如斯,但愿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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