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长篇大论,甚至不需打稿滔滔不绝。然而,真正轮到自己亲身经历才发现:生死一面,看得开的是理智,看不开的是内心。
理智自始至终都无法强大过内心。
我想,我对郑元义的感情十分复杂。
最初时是良心不安,因我认亲的目的太过自私,用霸占他女儿身份的方式嫁给我喜欢的人;后来是愧疚,因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是冒名,且无端地享受他给予女儿所有的宠爱;书写家书时是习惯的平静,郑元义变为我的亲人,不是血亲,却是依赖一般的存在。
直到最后,当我得知他去世时,所有情绪都变作悔恨。恨我自己曾厚脸皮地欺骗他,恨我自己没有早点把本是亲生父亲的人当做是父亲,恨我自己,我只是恨我自己。
命运太过强硬,我没办法恨他赋予我这样玄妙的经历。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的气息,他的体味,甚至他存在的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否能感觉出来。
高长恭在我手心放了一枚绯色的秋海棠果,随即挨我坐下,指了指海棠树:“你已盯了那处半响,至可惜你挑的是一棵高海棠……”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状似惋惜道,“以我之力暂且无法摘到。”
我掂了掂手中果子,没有擦便咬了一口:“那你是从何处摘到这个的?”
他用下巴点点我们身后的位置:“那边地上捡的。”
“噗——”一口喷出嘴巴里的果肉,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高长恭单手撑住身后的木柱,头随即便枕上去,模样十分认真:“我的话还未说完……”我挑眉,他笑了笑,“你放心吃,方才我已经擦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提示,这是14年2月7日的更新!
☆、第六章 得失(上)
所谓斋七,既助死者重生,每隔七天祭奠一次,超度亡灵。人死后,每至七日及百日终,但七七四十九日必须做够。
时间在看得到的地方飞逝,即将离开荥阳前,我给高长恭写了封信,信中内容大抵是要回并州云云。飞鸽千里,转瞬来回,很快就收到他写来的信。因三个国家的局势紧张,他无法脱身,委托滕郢舟来荥阳接我。
斋七结束已经入寒冬,北风呼啸而过,冰冷刺骨。
滕郢舟正清点干粮大饼之物,弯腰垂眸模样仔细。这些年始终畏冷,我裹了厚重的衣物,瑟瑟缩在马车等待启程。
郑子翻不放心,特意备了几件御寒的衣物,郑重放在我怀里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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