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机会聚一聚。我十分赞同他应邀而去,想不通他为何捏着请帖犹豫。
直到他洗过手擦干,看我的神色揶揄起来,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高长恭指了指请帖:“崔礼说既是旧识,不如带上夫人一起去。走吧,夫人。”
“不去!”想到曾经乌龙的逃婚,我一口回绝,“要么你一个人去,要么谁也不去。”
这回倒惹得高长恭哈哈一笑:“崔礼应该并不知道你嫁给我的事情。”
高长恭赴宴离开,我拿起他写的字观摩,洋洋洒洒一整篇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怪不得方才没有回答我,如此心境,估计他都没听到我问了什么。
满树嫩晴春雨歇,梅杏青青已着枝,高长恭被调任定州刺史。
定州在邺城北上甚远,往返一趟需要三四日路程,调回之期不定,所以在启程上任前,高长恭带我去哥哥弟弟家一一做客,算是告别。
因高孝珩临时有事,所以我们最后拜访广宁王府。想起二哥大摆满月酒时我和高长恭没能到场,我特地编了一个平安结送给小孩做礼物。
两岁的小娃娃,穿着红色的小袄,撅起屁股在榻上爬来爬去,一会儿拍拍白玉石枕,一会儿又扯扯崔洛晚的衣襟。
我趁机摸了摸他圆圆的小脸,他稍稍停顿,扬起脸乐颠颠地朝我笑。
小孩的笑容天真无邪,牙齿颗数寥寥无几,模样十分可爱。不禁想再摸摸他,心却蓦地一蛰,手也僵住了。
酸楚渐渐自心底向外流淌,我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匆忙别过脸。
刚要喘口气舒缓心情,恰恰触上高长恭投来的目光。我龇牙愣住,他温和地朝我笑了笑,眼底藏着淡淡的安抚。
等我比比起嘴巴想回他一个同样安抚的笑容时,他已经转回视线继续与高孝珩聊天。
此前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少提一次便少伤心一次。高孝珩和崔洛晚知道,曾到去府上探望我。方才我和高长恭的刹那互动,没有逃过崔洛晚的眼睛。
她握了握我的手,浅笑道:“去了定州,再西去一些,便能到沧州转转了,我记得四弟的好友滕公子是在沧州吧?”
我点点头:“嗯。”
从广宁王府准备打道回去时,已是傍晚,崔洛晚照顾孩子走不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