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强行将我送到永昭寺。命令是高长恭一早就下达的,我陷入昏迷,早无力反抗。醒来时,全身仿佛脱掉一层皮,里里外外都麻木得没有知觉。曾经的故人斛律皇后探了探我的额头,双手合十祈祷一番转身离开,此后我没有再见过她。
烟云浩渺,吹散前尘,也拂去往事的痕迹。山头的太阳起起落落,晨钟暮鼓,我在这里一住就是两个月。
有些事情埋葬在记忆中,不去想,也不敢想。
我从不说高长恭,也从不提高长恭,连眼泪都吝啬得没流一滴,大家皆以为我放开过去。也只有自己知道,大悲无泪,我对他的执念穿过了千年时光、万世离愁,化为灰烬也不可能放开手。
高纬昏度时日,等他终于把我遗忘干净,不打算除之后快时,我决定悄无声息地离开永昭寺。当初暂居于此,仅为避开尘世纷乱,我不属于这里,自然不会一直留下。
高长恭死后,林旭散去他手下剩余暗卫,现在也只剩下他与莲泽两人过来接我。我们约好在永昭寺北的竹林见面,然后一起启程去多伦镇,我的睿儿在那里。我可以自私,却不可以对睿儿自私。
当生活逼得我无路可走时,既然哪也去不了,那便原地等待吧。等到暮去朝来,春去秋来,甚至是沧海变苍天,总有一天,我能找到一条路可以走下去。
也许等待的过程很辛苦,很波折,很苦痛,可是只要我心不死,灵魂不灭,他永远都还是活着的,活在我的世界里。
临行前,我将母亲的枣木手串捐给寺庙。跟他从战场踏过尸骨,目睹着残酷的流血和死亡,带有不破不灭贪念和戾气的东西,只有放在佛门之地才可得到净化。
来时孤身一人,走时亦孤身一人,还未出永昭寺的大门,我再碰上一个故人。
徐月心长发高盘,已是一副妇人打扮,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立刻将我带到结满黄梨的树下。瞧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记忆突然如飞光掠影一般涌来,我惊讶道:“那一日在醉风酒楼的果然是你!”
徐月心点了点头:“是我。”抬手抚在自己腹部,又道,“沈姑娘,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会在邺城吗?”
我靠在梨树上,垂下眼眸,慢慢道:“不好奇。好奇也不能将他换回来,耗费心思的好奇能有什么用呢……”
徐月心忽然笑了:“不论你好不好奇,我还是想跟你说说。这些话过了今天就会彻底埋葬在寺庙中,无人可知。”我狐疑地看着她,她目光定在一枚长长的大梨上:“义父出身于东海徐氏,徐之范见了也要喊他一声堂兄,所以他心底之事瞒不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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