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偏颇。
室中灯火抖了抖,执书的拓跋濬未动分毫。
“朕想来,何时见过你。”他静了片刻,终于出了声。
本欲退步而出的冯善伊突然愣下:“皇上是指在先帝身边?”
他摇头,顿了顿,缓缓道:“是那一年皇祖父寿筵,你父亲携了你兄妹三人齐来贺祝,献上的是。。。。。。八宝御纹莲玺。燕皇室的国器。”
冯善伊随之一笑:“皇上何来记得如此清晰。”
“因为那后来的事。”拓跋濬突然扬起脸,灯火微漾,映出他挺秀的眉峰,是一脸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神情。他慢条斯理言着之后的记忆,“皇祖父甚喜欢那物什,揣在手中把玩。筵席上他大醉,看了一眼玺中汉字脱口而出——‘汉狗’。伺机群臣献媚,多在那随应。皇祖父得意极了,瞥着你父亲道,‘冯朗你说,汉人是不是狗’。”
胡笳汉歌 北都篇二二 别
冯善伊稍稍退后了一步,这之后的话,她有种预感自己一定不想听到。
拓跋濬止言,再又看了她:“那场面你还记得吗?”
冯善伊摇头:“记不清楚了,那时候还小。”
拓跋濬颔首,握紧拳继续道:“你父亲冯朗闻言后,立时跪地像狗一样爬,学着狗叫绕殿前爬了三圈,引得我皇祖父扬声大笑,当下拟旨赏了你冯家千顷良田还有数间豪宅。”
冯善伊猛眨了眼,齿间有些打颤。
“让我惊讶的不是你父亲的丑态,也不是太武帝的开怀。而是你和你的姊妹兄长。”拓跋濬淡下目光,平静道,“你们三人那时没有一人哭泣,神情连悲哀都没有。就那么笑着,进献贺礼所堆积出来的笑色,一丝也没有退散。”
冯善伊渐抬起眸子来:“所以呢?”
“那场景,实在令人惧怕。”
“怕我?”
“不。是汉人。”拓跋濬神色清冷,“是这样活着的你们,让统治汉人的大魏惧怕。”
“这是皇上逐我的真正缘由。”冯善伊微笑,“不是厌恶,是恐惧。”
“恐惧的人是拓跋余。”拓跋濬转过头来,定定道,“提醒朕想起这件旧事的人恰也是他,这或许是他至死不立你为后的原因,他不能将大权交予如同狼狗贼子一般存在的汉臣。这一点,朕,也是同样坚决。朕明明知道,那个宫中盛传为先帝殉身未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