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她有些反省,以后夜里换自己来带孩子才好,赫连至少也不会这样疲惫。她记不起第一次见到赫连是什么时候了?是在静钦殿向自己伸出一袖的时候;还是慧安寺,她立在高高的大殿上垂首问她的名字;或者更早,在夏王被处死那一日,她看见哭晕在刑场上的那个小女孩。她努力回忆的时候,胸口憋闷的厉害,她触摸到心口跳动的位置,寒凉一片。
李敷扬起帐子时,满目惊恸,后有刺客追击,马车是一定要弃!。
他将冯润背在肩头,另一手去拽冯善伊,只触到僵冷的臂腕。
冯善伊浑然无觉地仰起头来,不知李敷为何以如此惊慌的目光盯着自己。许久,她愣愣地垂头,将赫连的脑袋抱在胸前,贴近胸口,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仍是热的。那不是石头,是会痛会裂会碎会化得一团模糊的心。
“你们走罢。我守着她。”她痴痴地说,目光一派空洞,再没有多余的泪水可以落下。
李敷惨白的脸愣在当下,他松开她的手臂,而后那么一笑,喉间滚出了血,落在胸前。他毫无在意,只是笑着:“好,我们都不走,就这样一起去死如何。”
冯善伊不肯看他,她将全部的视线投入在赫连身上。这个世界上,除却血脉牵连的那些人,以真心待她的,或许只有赫连。再以后,她什么也不要。只一心陪着她。赫连说离不开她。其实真正离不开的那个人是自己。
李敷闭上眼睛,血自唇间大口大口涌出,他靠在车前,周身疲惫道:“带着你所有的悔恨与怨愤就此死去也好。活得时候没能像个人,却也能像个人的模样死去。当真不错。我忽然有些看得起你了。只是当年你能像个狗一样逃跑,任成千上万无辜而又无助的子民跳下城墙也不肯回头的时候,可有想到,你为什么宁愿做狗也一定要生存。”
“啪”一声,不知是什么碎落,她猛地抬头。
因惊恐而睁大的双眼盛满了悲戚的难以置信,她看着他,便似看一个陌生人。
“你胡说。”她喃了一声。
李敷握紧她双肩,用力摇晃:“你记得。所以死也不入信都。你没有脸入那道城门。”
“不是这样。”冯善伊本能地挣脱开他,神情混乱。
“我亲眼看见。我本该站在城楼上与我母亲一同跳下。燕国的子民甚至以生命挽留他们的主人,那一定是最仁厚的胸怀,甚至可以宽恕抛弃他们的人,只希望你们可以回来,带领他们拼出血路,哪怕是尊严地死去。他们是以生命守护着最后的领土,可是它的主人却像狗一样逃跑。可笑我的母亲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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