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声的咳音。
幔帐由内缓缓扬起,李弈随众将忙俯首跪低。崇之公公端着金盂默声而出,临走时睨了几眼李弈暗暗提醒:“皇上勉强才起身。”
“皇上。臣听命随皇后去了耳侯寺中我,未料——”
一颗玛瑙珠子由榻上滚了下来,砰声着地。这是拓跋濬命他止声,李弈遂及时截住声息,扬起头来,看去薄纱影帐中隐隐映出拓跋濬撑着矮榻坐直身子。
拓跋濬命他站起来,一挥手又命帐中余人皆退下。他端起一盏青瓷白花的药碗,清苦的药汁无声无息地吞下,素色锦帕拭了唇。
李弈又看他一眼,这一眼看尽了他消瘦病色的苍颜,忙又垂首。
拓跋濬淡淡转去目光,看着李弈,声音哑弱:“不急。你慢慢说,细细道。”
“任城王同常太后给娘娘设套,娘娘如今困在耳侯寺中,臣急来求援。”字字急促,虽被劝了不要急,只他一出言,又忍不住一口气脱出。
“如何知道是设套?”拓跋濬背过身去又咳了几声,回身握笔时手有颤抖。
李弈仰首时恰瞥到这一幕,心中大骇,早先知道皇帝的身骨底子不好,却未料如此严重。
“臣。。。。。。在窗外听得冯太妃予皇后娘娘说她从未写过什么信。可是娘娘却是依信而来。臣当下便觉有诈,同青竹嘱咐了,便匆忙来向皇上禀告。”李弈又埋下头,心底莫来由一酸。
拓跋濬勉力执起笔,落下几个字静静望着,又合上奏本,淡色予李弈轻笑:“你哥哥有一言倒是说得无误。他说自己这个弟弟人糊涂,心又善,不能用。”他撑着案子想起身,却周身瘫软无力。
李弈见状,忙探来一臂任他扶。
拓跋濬只盯了他一眼,推开他手,执意自己站起。
“皇上骂得好。”李弈吞下满心疑虑,只随着他说。
拓跋濬又一笑,摇头:“你心里可不这么想。”
“臣,臣是时来脑子不清醒。只是此事,臣觉得是皇上掉以轻心。”
拓跋濬将长袍拉在肩上,撑案而起,一手扶着案前,正背身迎冲李弈。他将一卷绘满山河百川,地形要塞的地图展开,卷轴由他袖间一路滑下,延展至脚边、身后,直越入李弈目中。
“你是糊涂,好歹心还随着朕。不像你那傻哥哥,心思情绪,全由那小狐狸夺了去。”拓跋濬含笑起言,虽字字贬意,面上却一派清和,甚至夹有轻描淡写的几丝娇宠,说着渐渐敛笑,满满地自嘲,摇头笑,“朕。。。。。。何尝也不是。”
李弈这一头雾水都要涌出来了,眉皱得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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