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也不问,就被我拐骗出来了。”冯善伊站起身,拍了拍袖子,捏着一角裙尾顺着江边走过去,与他近了几步,眨眨眼笑,“你知道,同当朝皇后私奔是什么罪名吗?”
李敷无所谓地撇了唇角,冷声接道:“杀一千次,够吗?”
冯善伊想了想,歪着脑袋:“史无前例,这不好说。”
“我们如今算是叛臣了吧。”李敷看她一眼,继而又言,“在魏人眼中。”
冯善伊转过身,张开两臂迎着江面拂来的冷风微笑:“我们是菩萨,救人命的菩萨。”她又笑了笑,由袖中掏出一纸密奏推了他眼前:“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她撇下身后的他,朝着篝火走去,蹲坐一侧静静拷手。
李敷僵立在江边,将手中那仅仅有二十几个字的奏折仔细读了数遍。他猛得走过来,扬起手中的金色奏面,匆忙问了声:“你如何拿到的?”
冯善伊由他手中抢回来,丢了冉冉篝火堆中,直至亲眼见着它化为烟灰灭去才出声:“顺手牵羊来着。”说着又一抬头,不是有心偷,只是奏面之上的字出于兄长冯熙之手,她一眼瞧出,于是才好奇地翻开,翻开之后才恍然得知哥哥出征的真正意图。讨伐云中柔然叛军是假,那不过是给满朝文武做出的一个表相。先除内患再抵外攘,三万将士,仅五千人是遣派入云中,剩余四千人留守于平城近郊的边防营军中,只待宗长义的叛军逼近一举擒拿。拓跋濬要为新政开路,古往今来,借杀人以儆效尤不失为帝王整顿朝纲镇压臣心的手腕,所以乱党晚反不若早反,踩着这些如今成了乱党的旧臣老朽尸骨,是他步向汉化新政的第一级血阶。可宗长义一日不反,便全无名由拿他,于是他便要先助他反。
而宗长义以为拓跋濬将兵力尽数放之云中,如此大好形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是心急,才会就此上勾。拓跋濬前脚派兵出征,他后脚于幽州举事,时间拿捏的一丝不差。而压扣幽州郡守密奏的折子并非宫中内奸,正应该是拓跋濬自己。他一心一意织起这张细密无缺的大网,只等宗长义一个猛子扎进来。
宫中本无奸,这奸是皇帝自己捏出来的。拓跋濬曾经说,他会杀了宗长义,并非唬自己的戏言。依他的心思,还能看不透她与宗长义千丝万缕的牵连。他那般说只是提醒自己,勿要同宗长义再近一分。
“这是帝王心术。”李敷长叹一声,两袖负去身后,“你又何苦去破。”
“我不想宗长义死。”冯善伊淡淡目视着他,扬笑幽声道,“每次看着一人接一人地离开,我都好怕。父亲是,拓跋余是,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