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眸眼睫颤的厉害显是害怕至极,那琴师倒是进退有据不见慌色,只是不着痕迹将那小书童掩在身后。
天耀帝似分毫不觉般,道:“甄先生琴艺果然不错,似乎颇有些韩国遗风。”
甄先生?
林素月心中已明白,那书童那樱唇圆眸,刻意隐藏的娇俏,不是莫霏盈却又是谁?这位甄先生怕就是莫霏盈所心系的琴师甄显,如此看来,当日替嫁之事天耀帝已然是一清二楚。
“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甄显躬身道:“草民娘亲原是韩国遗民,因此……”
不待他答完,天耀帝却是冷笑一声道:“韩国遗风倒也罢了,只是先生琴艺中颇有些韩国王室之风又是何故?”
甄显尚未答言,那后头的莫霏盈却是一颤,似欲开口,不料甄显抢先跪倒在地,身却依旧直直道:“陛下英明,草民的娘亲原是韩国郡主,只因违父命私嫁于草民的父亲,因此被昔韩国王室除名,草民绝不敢有意欺君。”
林素月一愣,她曾听母后说起过这位郡主堂姐,据闻实乃韩国难得的女中英豪,应不愿下嫁靖国纨绔贵族与一居士私奔,想不到竟是这甄显双亲,如此说来他竟也勉强算是凤遥夕的表哥了?
她当日一念之差教授莫霏盈琴艺,引来恒逍逼婚,不料霏盈一心爱慕甄显遂私逃,她无奈替嫁才与恒逍有今日之缘,而这甄显原来竟与凤遥夕有此渊源。
林素月心中不免感慨,莫非冥冥中真有天意?
一时想到恒逍,又是甜蜜又是忧心,实不知帝王今日作此安排究竟意欲何为。
天耀帝瞥了眼林素月见那双凤眸中焦虑之余却是荡过柔波,却不知想到了谁,唇角一牵,声却冷若寒冰道:“欺君之罪,罪同谋反,论诛九族。”
这话分明是说与她听得,林素月双手在下紧紧握着,却见那甄显不卑不亢道:“陛下英明,甄显一人之过万死何惜,只求勿连累无辜。”
莫霏盈听了不由轻声呼道:“先生……”幸亏这声极轻,又有几分哽咽倒听不出男女。
“侧妃以为呢?”天耀帝轻笑对林素月道。
要隐瞒住昔日代嫁之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真正的莫霏盈在这世间消失,只是……
“欺君者无赦。”林素月却是道:“只是陛下仁慈自然明白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饶恕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
天耀帝斟满两人酒杯,却命人先将甄显与莫霏盈二人带了下去,沉吟片刻,忽而换了话题,道:“前日西戎使节觐见,说齐雅公主对逍弟甚是倾心,朕想来那公主才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