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丝绸给姐姐做嫁衣,他就朝在煮饭的母亲喊了一声:“饭好了吗?”这些都是姐姐的嫁妆,死了可卖不了钱。他的姐姐是要嫁给部落勇士的姑娘,可不能因为嫁妆少就被人小瞧了。
篝火堆旁,两个女人正在操持,并没有让奴隶们动手。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开来烙饼的香气,还混合着油香和奶香。
落到阮白手上的,是一碗热汤,里面没有任何内容,像是煮开的刷锅水,倒是有几点油星。
空落落的胃里暖了暖,他闭上眼睛和其他人一起蜷缩在牲口棚中过夜。气味确实耐人寻味,好歹遮风保暖。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法多讲究些什么。哪怕他饿得想生啃了羊。
睡到后半夜,阮白醒了。
气温已经和入睡前完全是两个季节,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形成白雾,露在外面的鼻子耳朵冰冷。
身边有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天上的星光和营地篝火远远映照过来的光芒,他看到身边的人正在编草。粗糙的双手东折西弯,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不消片刻就又散成一堆草屑。
男人看着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草,眉头皱得死紧,犹如面对一个旷世难题。
阮白面无表情,连呼吸都没有变化,下意识就伸过去一只手,不仅自己吓了一跳,连对方都被吓得差点从地上蹿起。
他看着对方一手撑地一手贴腰的动作,不吭声。
很快,他的手里被放了一把草。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草了。这季节里,枯黄的草到处都是,也不知道男人是在什么时候收集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活动双手,很快就搓出了两双草鞋。自己一双,男人一双。
脚上原本就有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鞋底已经薄得跟没有差不多了,怕是再走上两步路就得散架。脚趾头都露在外面,凉爽得不得了。
男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里面满满都是惊奇,接过草鞋后,动作有些过分小心地套到了脚上。顿时,原本四处漏风的脚丫子被包裹的严实,热量也能开始积蓄,不再冰冷麻木,甚至都不怎么磨脚。
男人又递过去一大把草。
这回阮白终于看到草是哪里来的了。男人竟然把草塞在自己的衣服里,那些草还跟牲口吃的一模一样。
抢牲口的口粮,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的念头只是在阮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他就算要悲天悯人,也轮不到把牲口当成怜悯的对象。要是牲口们不够吃,饿死了自己分一碗羊汤……
他猛地一摇头,觉得自己被胃给控制了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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