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羿说话腔调矫揉造作一改往日风格。她想象陆东羿漆成金身十八罗汉的模样,想想就想笑。
陆东羿可舍不得滚滚红尘,还有他那一头还算蓬松的短发,他是爱沾荤腥的。姚简佯装高僧用以试情的青蛇,神色端秀,体态却骨软筋酥:“敢问大师法号?将来我去少林寺拜访好避着你,免得影响你得道。”
换做别人,晾过不上钩的姚简已放弃了,错过就错过。陆东羿不同之处在于他油腔滑调也不至于令人厌恶,在这样一类被自己背景宠坏了,恨不得自个儿爱自个儿的人里,那种略显青涩的气质不说旷古未有也说黄河水清。
“哎,你要是真走了,我说不定还会想你。”
她知道他广撒网多捞鱼,但她也是玩玩儿而已,用不着山盟海誓硬要负责。
凝视着姚简胸有城府的标志模样,她令他头晕,一个对外能如此疏离有礼的女人为什么要生出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rou体,陆东羿清清嗓子。
“约吗?我还俗。”
*
一个眼神,一句话,天雷勾地火。
和陆东羿的第二次算不得生疏,仍旧在她的单身公寓,陆东羿的嘴里叼着支细长的香烟,烟灰老老实实地掸在了垃圾桶里——姚简节俭到连只烟灰缸都没有的地步,陆东羿钻进鸭绒被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细滑的身体,撺掇着她多买两件趁手的兵器,例如烟灰缸。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常来。
公寓的窗帘下坠着排细碎的浅色流苏,风动时流苏倦怠无力地扬起,莫名令姚简想起某个夏天,她趴在桌前睡觉,略略聒躁的蝉鸣混合着课间cao后毛孔里粉蒸似的汗气,一种可以安心闭上眼的感觉在月光下弥漫开来。
然后她被后排同学窸窸窣窣而又聒噪的声音叫醒,他们在聊恋爱话题,高中时代那点儿无处发泄的费洛蒙蠢蠢欲动,叨咕着几班的谁谁谁长的好看,谁谁谁要在下届运动会打头举牌。
“姚简,你男朋友呢?”
女孩儿们露出还未矫正稍显不齐的白牙冲姚简桀桀地小声笑,这是高中冲刺的最后一年,已是除夕夜后,姚简仿佛深受挫败,自从回到学校便埋头苦干,连睡觉偷懒都少见。同学常常看到她趁着午睡在罩住头顶的校服下看书,看的大都是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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