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得悄无声息,一看就是规矩教得极好。
李诀坐到书桌前头,让李莫惜坐他对面。进了书房,就不再是父与子,而是御史中丞与奉化县令,是李行远和李子用。朝政事总是这些当官的人绕不开的话题,李莫惜就要走了,李诀得赶紧把该讲的都和他讲清楚。
开门见山:“你在奉化的三年任期已经满了,这次回奉化后,便会有新的任命下来。若是要你选,你想到哪里任职?还是回京来?”
李莫惜便称:“权听大人安排。”
“嚯。”李诀审视他,“你主意大得很,我给你安排不如你自己说想去哪里。”
“……只怕我资历不够。”
“你且说来听听。”
“父亲,我的打算,便是留在两浙路,从奉化改到应天府去。”
“啧,应天府啊……不是不行。只是父亲替你想的去处,该是往北来的。你先是在杭州,如今在明州,又到应天府,虽说考绩漂亮,但终究只在那块地方。再一个三年,也不一定就能入京来。”
李莫惜就把自己的主意讲给父亲听:“父亲,我尚且年轻,不着急入京。如今元昊有乱,西北并无安宁,吕夷简同范仲淹的党争尚且激烈,入京为官不是佳选。且多等三年,哪怕是六年、九年,我也还正值壮年。熬足了资历,熬走了二府旧官,那时再入京来直入宣室,比在京城浑水中淌着舒坦呢。”
李诀冷哼一声:“既然主意想得如此清楚,还说什么权听安排。时政虽暂乱,可幸蒙圣主,终有拨云见日之日,哪就是什么浑水了?你生逢其时,少些抱怨。”
“是,听父亲的。”
“行了,不说这个。你想去应天府,我自然替你安排妥当。”李诀拿了份书信给他,“这是翰林王学士托人送来的书信,你先看看,我听听你的说法。”
李莫惜接过信,大致一看,惊道:“官家命人起草告身,内臣孙全彬除并、代两州都监?内臣领都监并不罕有,怎么偏偏选这人领了并州与代州?去岁年末,忻、代、并三州地震,死伤十万余人,三州长官亦有死伤,前些天我也在想会换什么人上去,毕竟这三州在北,事关京城,不可轻易决断。官家已经派了侍御史程戡过去抚慰,我以为会迟些时日再定下三州长官……怎的竟然这么快便挑好了人。”
“我也意外。”李诀把信拿回来,后在烛台上将其焚尽,“年前右司谏韩琦上疏,说了一大堆话,便是说地震都怪官家不够勤政爱民,不够明辨忠佞。隔了十天,又上疏,怪官家请祈于名山道场过于铺张,望陛下撤乐减膳,少办宴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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