萄糖玻璃瓶子,将瓶口凑到爷爷的嘴边,“我晓得,你这个老东西到死都还盼着这一口!喝吧,喝了你好上路,到那边后,我会叫鹰鹰随时喊你回来喝酒的!”爷爷蠕动下嘴皮,眼里漏出一丝亮光。随着那口酒下肚,爷爷喉咙“咕嘟”一声,那口气就再也没有上来。
我抹了把眼泪,顾不得害怕,按照父亲的吩咐,点燃早已准备好的“落气钱”和“落气炮”。父亲放平爷爷的身子,脱掉他身上的衣裤,奶奶用热水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爷爷慢慢变冷的躯体,给他穿上每年六月初六都要翻晒的老衣老裤,细心地牵平那老衣老裤的褶皱。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送终的人才放声大哭起来。爷爷死时是农历腊月二十七深夜,三天集葬后,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土家人“过赶年”那一天清晨,爷爷永远躺在了清山绿水的怀抱中。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生命在我眼前清晰地消失,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些红白老衣穿在一个亡人身上。
爷爷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非常不习惯,究其原因,就是我再也听不到爷爷讲那些山旮旯里或神奇或诡异的故事了!
奶奶去逝的时候,我在外面上学,没来得及回家给她送终。直到要上山那天的清晨开棺,我才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她老人家穿着珍藏的老衣,盖着老被,静静躺在棺材中,神态安详而平和……
“鹰鹰,你在搞日光浴啊?噫?啷格(怎么)?热得眼睛都出汗水了?”一个同事从我身边走过,见我木呆呆站在树荫下,好奇地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一惊,(炫)恍(书)然(网)意识到我在回忆爷爷奶奶时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我叹了口气,看着那个还在忙碌的老婆婆,看着那些在太阳底下漂荡的老衣老被,感叹着土家人对待生死竟然如此坦然。
回到办公室后,我把空调打开,躺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
噫?门怎么无声无息地开了?我记得睡觉之前明明已经关上了嘛!
感觉有人在我头顶前静静站着,我想抬头看看是谁,却发现浑身一点也不能动——完了,又遇“鬼压床”了!
我那时头脑很清醒,就是不能动,感觉灵魂和躯体已经完全分离。我心里嘀咕,这段时间怎么老是遭遇“鬼压床”呢?据我爷爷说,“鬼压床”应该只在深夜阴阳交替时才会遇到,今天怎么会有“鬼”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大中午出现呢?今天不是“阳气”最足吗?压我身的那个“鬼”谁?真是出鸡屙尿的怪事了!
那个人悄无声息把脸从我的头顶凑到我面前,我心里非常清楚知道我的眼是闭着的,我想把眼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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