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缩在婆子身后,神色不安得如同失了母亲庇护的奶猫,眼尾一如既往的染着红,若非知道她就是这般娇惯怯懦,都以为又被人欺负了——
谢凤池目光一顿,落在她的颈脖还有露出广袖的手腕处。
红通通的,像白玉晕了抹红底,往里不知蔓延多深。
比那夜被他握过的地方泛得红,要更严重些。
“……奴……洛棠,见过世子殿下。”
洛棠见世子沉默不语,心里没底,终是颤巍巍先示了个软。
谢凤池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温和地笑了一声。
“原是新来的,那便去吧,父亲刚服了药,一时三刻还不会休息。”
洛棠一顿。
原本她还在嘀咕,觉得世子似乎在装作不认得她,这倒也合情理,可对方的神态未免太自然了……但后面那句父亲刚服了药,很快叫她无暇顾及。
“侯爷……怎了?”
她愣愣地问,婆子忍着想叫她在世子面前闭嘴的冲动,勉强答道:“等娘子去见了侯爷自然知晓。”
洛棠心里咯噔,直觉不妙,可又无法,只好跟着婆子起身,向世子拜别匆匆离去。
谢凤池端着身姿,遥遥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杜管家片刻后赶到,见他神色无恙,便径直汇报起来。
“世子,侯爷的文稿卷宗已全部搬到您书房了,您若得空可随时过去清点一二。”
“辛苦杜管家了,”谢凤池神色稳妥,“父亲屋内的可也都整点了?”
杜管家一愣:“侯爷屋内的也要……?”
“既然父亲病重,要我代为处置公务,作人子的自当多替他分忧。”
杜管家顿了顿,犹豫道:“那世子先容我去问一问侯爷?”
谢凤池点点头:“那是自然,父亲刚服了药,想是要再过片刻才会休息,杜管家不若现在便去吧。”
杜管家连连应声,扭头便去,最终剩下个谢凤池站在原地。
他眼中浅浅埋着层疏离,嘴角却还噙着礼节性的笑,垂头整理衣袖的时候下意识理了理并无不妥的衣襟,等触到布料才微微一顿,嘴角的弧度彻底压平了下去。
另一边,洛棠终于见到了安宁侯。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屋子里,熏着浓厚的药香,进屋便将人呛得要流泪,婆子们站在门口,仅她一人慢慢走进了里面。
一个月不到,安宁侯的身子像加速腐朽的枯木,原先的温和儒雅已经全然看不见了,躺在重重帘幕之下的,只剩枯槁的身躯与无神的双目,洛棠进屋后便锁向了她。
洛棠登时便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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