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这是小炉,路上小心着,弄熄了火,看我不拿杖子把你那肥肠捣穿。”
“洗把脸就去。”
“洗什么脸?你那张尿脬脸,洗上一千遍也仍是个臊。等你走到那里,满城炉子都生火了。你那肥腿耽误事,快骑我那头驴子去。”
曹厨子只得接过那只小铜手炉,一手抱着,忙去旁边马厩里牵出驴子,开了后门出去,温长孝一直跟看到门外。曹厨子身形胖,费力才骑了上去。那驴子吃不住重,一撅,险些把他摔下去,怀里的铜炉跌到地上,“当”的一声,滚了很远。
曹厨子忙要下驴,被温长孝骂了一句,止住了他。温长孝自己循着声音摸黑去找那炉子,边找边唠叨个不住:“亏得是个空炉,若有火种在里头,今年的财全被你这肥痴肿尿脬给摔没了。若不是方腊闹事,王统制去了东南讨贼,官家为奖励士气,降下天大的龙恩,特赐他家新火。那王统制的姨父又刚和步兵都指挥使顾家攀了亲,我侄儿又一向在那都指挥使跟前奉承得好,才能得这第四道新火,往年连第八道都轮不着呢……好生抱牢着,摔折了你颈子不打紧,这炉子可是我这店一年行运旺财的火根子……”
曹厨子不敢答言,小心接过炉子,左手抱紧在怀里,这才双腿夹紧,右手拽摇着缰绳驱那驴子,那驴子却不听,仍站在原地。温长孝高声喝骂着,在它屁股上拍了两巴掌,驴子这才抬腿前行。
曹厨子没骑惯这驴,不敢紧催,由着它慢腾腾前行。身后温长孝又喊道:“店里的炭只够一天用的了,你回来时,去陆炭家说一声,让他送些来!”
曹厨子应了一声,骑着驴,沿着黑漆漆的汴河大街,一颠一颠向城里行去。路上不时有驴马行人超过他,其中恐怕至少有一半也是赶早进城求取新火种的。这汴河两岸其他店若先讨到火种,回来又得被店主温长孝叨骂几天。想到这,曹厨子打了一半的哈欠不由得停住了。
温家茶食店其实并不是温长孝的产业,而是他侄子温固买下的。温固是步兵司一位指挥使,管领一营兵卒。朝廷向来默许军中动用余钱营运,用来贴补军费,叫作“回易”。各级将校便纷纷挪用军费,甚至克扣军饷,来放债、置办产业。“易”是易了,“回”却难回,利钱大都落进将校的私囊里。多年前,温固还只是个都头,见这店宅正对着虹桥,通天的好地段。他见原先的业主孙大郎嗜赌,便挪扣军饷,指使手下军卒,使出许多手段,让孙大郎欠下一身赌债,又每日派兵卒上门闹骂讨债,逼得孙大郎用这店宅抵了债。孙大郎随即投河自尽,温固便得了这天天生金生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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