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到京城,编成禁军,各路州只留下老弱兵卒,作为厢军。此外,又减免了天下刑徒死罪,发配到各地充厢军、服劳役。后来因为劳力不足,也开始招募。厢军驻扎于各路州,极少参与军事,大多是干杂役,如修桥补路、防洪漕运等。厢军的雇值比禁军至少低一半,苦力差事却不止多一倍。因此,除了刑徒被发配,一般只有走投无路之人才愿意投募厢军。
那两个挑粮的厢军,一个二十七八岁,尖瘦脸,名叫雷炮;另一个二十刚出头,更矮瘦呆笨些,叫付九。两人担子重、身子弱,都走得汗水淋漓,腿发颤、脚发软,却还得尽力跟上前头五个。
当年太祖皇帝为防止军士疲堕,定下许多规矩。其中一条,所有驻京禁军领取月粮,城东的去城西粮仓,城西的去城东粮仓,粮食都必须自担,不许雇人帮挑。百余年间,许多规矩早已废坏,这一条却沿守了下来。
雷炮和付九的月粮在厢军粮仓支领,几天前已经领过,他们挑子里的米是那几个禁军的。军巡铺主管防火巡盗,原本都是禁军士兵,每处由一名十将管领。“十将”名头听着大,其实只是管领十数名士卒的小小将官。东水门外这个军巡铺的十将姓胡,父亲是军头司一个文吏,他嫌东城外这一带店多、船多、人多,事务比其他军巡铺都要繁杂,因此求着父亲屡屡向上头申告,讨要了雷炮和付九两个厢兵来做火头杂役。
月粮不许雇人担运,那个胡十将自然不肯受这苦,每回都让手下替他领。五个禁军当然也不愿多受累,每回都要雷炮和付九跟着来。十将月粮二石五斗,那五个是下等禁军,月粮二石。如今将官克扣军士钱粮已是常例,每人月粮被扣了三分之一。那五个禁军每人只挑了一石,各自匀出一些,再加上胡十将的,得有四石多,近五百斤,凑出重重两挑,让雷炮和付九担。
付九年轻胆小,只能硬挨着。雷炮却一向气性大、受不得屈,加上往年寒食节,厢军都要赐三百文过节钱,今年却减到一百文。刚才那几个禁军也领了节钱,虽说也减了,却仍有三百文。他心里憋愤,挑着胆子一边吃力走着,一边低声咒骂个没完。不但骂胡十将和那五个禁军,连他们祖祖辈辈都咒个遍。咒一轮大概走一里地,第二里路又重新开始咒。他自小在市井里行走,千脏百秽的话记了一肚子,几里地都不重词。他咒骂的时候,照着勾栏里小唱的拍调,那几个禁军就算听到,也以为他在唱曲。只有身边并行的付九大约听得出,这几个月,付九听得多了,偶尔也跟着低声咒唱两句。两人这时正在咒胡十将的娘,从头脸刚咒到胸脯,身后忽然传来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