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听得诧异,沉吟了半晌才道:“殿下是怀疑励王往殿下身边安了眼线?”
“是。”太子缓缓点头,“所以,孤不知他的手有多长,是只在霍栖身边,还是已伸去了东宫。”
裴砚后脊发凉:“那臣这里……”他警惕四顾。
好在,他院子里的人基本都是定国公府带出来的,而且他们现下还在楚沁的正院中,励王应该还不至于将手伸到女眷院子里。
太子沉息:“孤给你个正经差事,帮孤查查励王。”
裴砚悚然一惊。
“东宫人手随你调遣。”太子神色稍缓,语中多了些安抚的意味,“你慢慢来,办不好也没关系。”
“……殿下?”裴砚讶然打量太子,心中只觉意外。
他隐隐觉得,太子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太子并不多言,交待清楚事情便起身离开:“打算怎么办,你想好写个折子给孤。孤回去了。”
“恭送殿下。”裴砚起身恭送,太子摆摆手,自顾走了。
他走得有些急,一路大步流星。裴砚的这方宅院又不大,不多时就出了大门,迈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太子忽而心里轻松了些。
他望着晴朗如洗碧空定了定气,心里突然慨叹,父皇倘使在历练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从前是他天真。他明明看过那么多史书政书,却觉得凡事总有不同,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当下的皇宫就是那个“不同”。
这或许也不全怪他,实是因他父皇母后的相处与史书上那些帝后都不一样,而大哥二哥虽与他并非一母所生,却对母后也一贯恭敬。
因此,他以为他们不会闹得兄弟阋墙。哪怕他知道大哥一贯有野心,他也当一切都会止步于“明争”,止步于大家开诚布公的较量。
所以,励王一直以来的争强好胜他不怕,励王得了京中卫戍他也不怕。他觉得只要自己行的端做得正,父皇心里自有杆秤,况且他已坐上储位,这位子总归不是靠大哥争强好胜就能夺去的。
可若励王用上了安插眼线这种手段,那就不一样了。
卫凌不会嫌这种手段卑劣,因为这样的手段放在朝堂斗争中再正常不过,他还没有那样幼稚。只是这便意味着励王的心思要比他以为的深沉的多,兄弟情分在励王眼里,也没有那么重。
意识到这些,卫凌心底不免升起一股恶寒。
大约是这些年的人生平坦明亮,这样的手段忽而被明明白白地摆到面前,直让人觉得不真实。
只是,心里难过归难过,却也不足以为惧。事情既到眼前,无非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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