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扩散。
更多激烈的言论也不应再对着路江寻倒豆般倾吐,她点到即止地闭上嘴。
路江寻没有如往常望进她的眼睛里,言语却依然认真,未有轻慢,“当前社会没有能够给予女性应有的尊重与权利,或者说,自古以来都没有。五千年来的人类都不曾拥有过身为子宫产物应有的、仰望子宫的自觉。”
他这一番言论根本是把她的观点拆分后重新组装,听闻她的心声从他喉间滚出,程幸只觉吊诡。
自相识起,他与她从未起过观念冲突,程幸从前把这当做一种难得的默契,如今她才明白,兴许引为同调也不过是他照看病人的一种方式。
过往所有和谐对话都如沙堡坍塌,从来都是她同自己的兜圈罢了,这是比圣诞老人的虚构更令人绝望的事实。
渔民收网欲离,划桨时小舟摇晃如将坠湖底的一片枯叶。
程幸左手攥紧右手,森然冷意从心口冻结开来,大脑支离破碎地凑出一段行文脉络。
“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是她可以将病症摊开在他面前,解剖一只腐化蟾蜍并以溃烂骨肉招待他,使他为其龌龊而鄙弃。
浅白色纱帘边缘增生出一块线头,像是进化不完全所遗留的半条尾巴,程幸略感冒犯地将视线避开它,实则是为了更加远离路江寻,“我大一在奶茶店兼职过一段时间,在后厨负责给水果削皮,工作内容是握着削皮刀站一整天,下班时简直分不出手和脚哪个更僵更痛,我干了两天手就生病了。”
“学名是周围神经病。”程幸拇指食指指腹相合,触感是柔软冰凉,“挺巧的,我精神病和神经病都得过了。”
她轻松地以短暂停顿画一个分段符,身旁的路江寻却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围神经病对我的影响很小,只是我的食指指尖很小一部分会发麻,感知温度和触摸都很迟钝。”程幸又习惯性用拇指挤按那一块皮肤,原本想比划给路江寻看,动作时才想起自己身上裹缠的蚕茧似的薄被,收回了手。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痛觉也可以是很奢侈的事情,就像喜怒哀乐对后来以及现在的我一样。”
“大一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期末结束去看了精神科,诊断结果就是抑郁症。”
程幸的话里有一种极生硬的承上启下的线索,最低等的作文也不过如此。
“抑郁症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麻木,再简单的情绪对我来说都像是货架最高层的玻璃杯,有时候用力够也够不到,但我偶尔发病的时候,消极情绪又会自己摔下来,像地震山崩泥石流。”程幸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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