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愤恨?可我们必须这样忍让,才能索回你父亲和兄长的尸首啊。”
思及父兄,裴渊几欲掉下泪来,“陛下为家父和家兄之事殚精竭虑,微臣却有负陛下重托。微臣着实惭愧。”
“朕并不怪你,秦翊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才会做出这么荒诞无凭的举动。但是朕必须罚你,朕只有罚你,才能让夷胡的使臣宽心,才能在明日商议索回你父兄尸首之事。”秦徽不再多言,他知道裴渊识大体,会明白他的意思。
夜更加清冷,穿堂风带起帷帐婆娑摆动,裴渊重新跪了下去。
这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
太子尚小(4)
从启辉殿回来,荀欢就格外不安生。宫人们轮流伺候她,哄着她,也不见半点起色。
两位宫人换班的时候,多聊了会儿,被荀欢听了去。
“你说今天太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圣上会不会一并怪罪咱们东宫殿?”
“保不齐真会怪罪下来。我听闻裴大人到现在还跪在启辉殿里呢。看来圣上的火气不小。”
“裴大人也是可怜,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议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荀欢怔住,虽然她猜到等待裴渊的必然是责罚,可如今听到他被重责,她竟有些于心不忍了。
裴渊真的是史书上描述的那个杀人如麻□□篡位的奸臣么?为何通过这些日的接触,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情,像是初冬的暖阳一般,柔柔笼罩着她。
“太子好像不哭了。”一个宫人喜出望外,蹑手蹑脚地靠近摇篮,却不想看到太子不丁点的小人儿正端坐在摇篮里,若有所思,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