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能看见他,而他却看不见她。
胤?在游廊下,望见雨中的锦端,感到一阵凄怆的失意。他颓然招呼一声,让斗儿拿把伞去给她撑雨。
胤禩也没有
16、六 。。。
带伞,拉着扇儿躲进水心榭避雨,雨点落入下湖,仿佛无数扇断线的水晶帘落到水银镜上,碰撞出悠长的音,再远望如意洲已隐在烟波深处。扇儿从未见过这么敞阔的雨景,蹦跳着,胤禩亦喜道:“你这么高兴。”“我就喜欢看很大片很大片的水,下起雨来最热闹。”“像不像一面碎成千万片的镜子?”她思忖道:“像吗?我觉得像簸萁的麻子脸。”两个都笑起来,扇儿忽然拉下他的袖子道:“爷,那儿有人呢。”扇儿见一个女子端然坐在亭中,旁边侍立一个丫头。她的手臂一摇一摇,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在嗑瓜子。她一下下地,眼里含着笑,像在赏湖中的雨景,咀嚼的嘴嘬起来,像跃动的樱桃,拢着手把瓜子送到嘴里又撇在地上,钏子在喇叭袖里金光明灭,那双手宛如游梭中的小银鱼,又像织机上抛过的梭子,是这本是个轻佻世俗之举,却仿佛世俗妙手偶得的尤物,这一缕妩媚的人间烟火,真实得让世人对超凡脱俗的渴慕都成了虚伪的附庸风雅,扇儿也第一次发觉,美丽女子即便是嗑瓜子竟也这般耐看。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素缎氅衣,里面配半长的阔腿裤,坐在石凳上,从开叉里露出一截白皙小腿,扇儿觉得胤禩应该也看到了,于是垂下头。
女子转头察觉了他们,目光只是在胤禩的身上停着,却并不惊慌,轻轻拽下襟把那截腿掩住了。扇儿不敢看胤禩,觉得窘,亭子里没多大地方,要躲雨,他们不得不过去打招呼。那女子站起身施了万福,胤禩点头做应,两厢无话,胤禩转到另一边看雨去。扇儿这才发觉女子的丫头是和她半路做伴的兰蕥,兰蕥倒早看见了她,正挤眉弄眼地招呼呢。
未几听那女子说:“好冷。”“该给您带件披风出来,这会儿回去取又太远了。”兰蕥倒特别殷勤,因为要在阿哥爷面前表现。“净是马后炮,这雨要是能回得去,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四福晋倒是离这儿挺近……”胤禛住在狮子林,离水心榭最近。“可是这大雨……”兰蕥面露难色。
“不是有伞么,死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