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收拾他呢。对了,我昨儿个来,竟忘了给八哥留下这个。”他把手里的木匣摆在案上,宝琪抽开一看,是那个白玉莲叶笔掭。
她凝神注视了很久,“这是他的宝贝。”
“他卒瓦了个翅儿,我找造办处给他补的。”
宝琪问道,“你回过京了?不然哪儿来这个东西?”
胤禟暗自心惊,不能实说,亦不能抖落家丑,便说瑞玉身子不爽利,遮掩过去,无心深谈,安抚几句便张罗挪移胤禩的事去了。悦离这才躲躲闪闪从槅子后出来,宝琪问,“你躲什么?”
悦离一板一眼,“见生客自然要回避的么。”
宝琪故意拿话揶揄她,“是他喜欢你的,你臊什么。”
悦离道,“嬢嬢,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不想让九爷想起那件事了。”
宝琪嘲弄道,“我看他早忘到爪哇国去了,自作多情的是你。方才的话都听见了?”
悦离点头。
“那就快收拾去吧。”
悦离小声问道,“咱们真的要搬?实在不行,找那个御医问问。”
宝琪忽然高声道,“不搬怎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要你伸脖子,你还能问是洗头还是剁脑袋?大不了是个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悦离怀里捂着那个笔掭,低头一路小跑,今儿她穿了件妃色平金亭台烟树纹棉氅衣,是宝琪的旧物,迈门槛时跟正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身着黑貉子妆花缎棉袍,枣红暗金马褂,被她撞到,稳稳将身闪开,又伸出手臂扶稳了她,似要招呼,却认错人又打住了,只来不及收那一个字,“大……”。她以为是胤禟又回来了,头也不敢抬,径直欠身万福,将身子低低压下去。那人迟疑一阵,只打个手势让她起身,那中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待她抬头望时,那人已随风不见了踪迹。
宝琪痴痴坐在圆凳上,手边那红绫台布已经洗褪了色,边缘的流苏插在指缝间,像银鱼一样滑溜,团菊万福纹首尾相绕,像个永远逃不出的迷宫,看得眼也迷离了。这世界忽然晕化开去,宛如一副淋雨的丹青。她终于哭出来,憋了许久的委屈和心痛,仿佛都烟
29、八 。。。
消云散了,此刻的哭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她想等给他送葬的时候,大概再也哭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身后有人低语,“大格格……”
她骤然止住,寻声望去,那人站在博古架后头不知多久了,脸恰恰被胆瓶挡住,又是他,总是趁胤禩离她而去之际徘徊在她身边,他本该是她需要的人,若不是她素性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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