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去世后,文墨一时洛阳纸贵,那些粗仿精仿的赝品我也是见过的,这幅若计较起来,也未必是真的。”说罢,便小心将字幅卷回去,收进匣中。
扇儿凝视了她片刻,只得叹气道:“既然如此,只恨他没缘,就这么着吧。”说罢命丫头凝雪捧匣出去交给后生。
两个人就在这间屋里静默着,仿佛沉湎在不同的时光之隅的两个人。扇儿忽然开口道,“其实我不愿见你怨他,可我宁肯你怨他,也不愿你自己难为自己。”
悦离凄然一笑,“姨娘放心,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没什么想不开的。”
“早说你跟我回府里吧,这么多年了谁还计较,你又不高兴。”
“我想回姑苏,他决计不肯放;可若要让我回府,我也不肯。更何况眼下……”她不想再说下去,这样下世的光景,她看得明白,更不愿引火烧身。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更何况她小小的一个孤女子。
凝雪到门外回了话,复又进来,却捧回匣子,说道:“外面的公子已经去了,他说既然寻不到下联,这上联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悦离简单应了,凝雪又说道,“姑娘,您不出去不晓得,这夜深人静的,门板都不隔音,想是方才您跟邱格格的话,他全听见了。”
悦离又打开木匣,只顾想看看这幅字,顺口答道:“听去就听去吧,我又没
34、二 。。。
有诓他。”
紫禁城挨了一场秋雨,绿树红墙愈发褪成干枯的秋色,宫墙被雨水浸得发白,又被凉风吹干了,晰出层层叠叠黄褐色的屋漏痕,像是前朝嵌入墙壁的惊天大密,原本贵如金箔,经年过去,成了草纸。
唯一青生的是胤禛的龙靴,素底皂面,云锦镶龙,踏在干戈寥落的枯燥间,让这旧世界受宠若惊。永和宫换了入秋的夹布帘子,寿字墩兰绫子布,他横竖看不顺眼的墨兰颜色,遥遥地在秋风中微动,像在挑衅。领头的小太监立在门口高声报了,永和宫的小胖子永春却率先掀帘子跑出来,带着煞风景的表情跪道,“奴才给万岁爷请安,奴才替皇太后、十四爷、十四福晋恭迎万岁爷的驾。”
胤禛不经意地居然也做了跟永春同样的一个蹙眉的动作,额角抽动一下,青筋忽然挑起来。他应了声,还是埋头进去了。屋里那两个人从凳子上立起来,胤禛并不照他们看,径直给坐在正手的母亲请安,端端正正跪下去,大声道:“皇额娘万寿金安。”太后早已说了声“勉了”,甚至还略微抬了抬手,他只佯作不顾。行罢请安礼,他才朝允禵夫妇瞥过一眼,仿佛一只狩猎的鹰,把自己雕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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